“他,是怕我看破一些真相吧。”溫孤竹的眼神閃過一絲陰暗,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父皇那非我族類一般的冷血無情。母後是伴他奪得天下的女子,相濡以沫,本應同甘共苦,最終卻因猜忌因自私殺了發妻。九弟是他骨肉相連的親生兒子,隻為征戰四方,一統天下,他不動聲色地將九弟推上一條不歸路。
真相?沈嫋嫋在心裏重複著,什麼樣的真相是皇上害怕溫孤竹知道的?
十年前。發生了什麼?
“可以告訴我嗎?”沈嫋嫋好奇地問。
“你為什麼想知道?”溫孤竹反問。
“如果我說,因為好奇你會相信嗎?”沈嫋嫋試探地問。
溫孤竹笑而不答。
沈嫋嫋也就不再問了,溫孤竹在貫徹楊笑意的意誌,不要把沈嫋嫋卷進來。
溫孤竹握住那柔軟的花瓣,繼續喝酒。這世間的煩惱如此多,一醉千愁決斷該多好啊。
沈嫋嫋卻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你還有多愛楊笑意?”雖然她不知溫孤竹會不會回答。
溫孤竹沒有回避,一字一句地說:“我隻愛她。”
“即使她已經是你父皇的妃子?”沈嫋嫋追問道,對於溫孤竹那麼直接的答案,既然有些不信。
溫孤竹堅定地說:“沒有關係。我一定會成為皇上,我會把她搶回來。”
他那麼風輕雲淡,看來已經在心中籌謀許久了。沈嫋嫋忍不住微笑起來:“那麼大逆不道的話,你就不怕我出去亂說嗎?”
“你是一個聰明的人。你說這種話,憤怒的人是父皇,死得人會是你。”溫孤竹不甚在意:“況且,哪一個皇子不覬覦著皇位,除了我那個九弟。這一切,父皇很清楚。”
沈嫋嫋點點頭,她若真的想說,怕是還來不及開口,就有人將他滅掉了。況且,這種話空口無憑,實在無趣。沈嫋嫋甩了甩頭,倒了一杯酒,莊重地舉起:“如果這天下注定要有一個新君,我希望是你。”
“借你吉言。”
兩人相談甚歡,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直至日落將至,溫孤竹方才告辭。
沈嫋嫋恭送溫孤竹離去。
沈嫋嫋再次依靠在朱紅的柱子上,這無邊的黑夜將至,讓人看不到光呢。
沈嫋嫋的心中歡喜又悲傷。她覺得楊笑意很傻,如果楊笑意願意讓她幫忙的話,如果楊笑意一開始就沒隱瞞的話,沈嫋嫋倒是真的很想替楊笑意擋了這一劫,替楊笑意成為皇上的枕邊人。
可是沒有想到,反過來變成楊笑意保護她。
從目前的形式來看,太子與二王爺相互鬥爭,那個誰隻會從中漁翁得利。自己似乎是不應該摻和這件事,就讓她安靜地看著事態變化,做一個安靜美少女吧。
沈嫋嫋起身離開,留下兩個小太監,關上浮屠宮的大門。
第二天溫孤竹就還是來了浮屠宮,他依舊帶來了一壇好酒,他依舊還是與沈嫋嫋談談天說說話。
當然有時沈嫋嫋會想,他這個太子怎麼就這麼得閑呢?但是別人畢竟是太子,自己就聽話的份。
其實溫孤竹過來也沒說些什麼,隻是想了解一下楊笑意的生活。他知道他貴為太子,不能輕易與楊笑意有過多的接觸,避免有些人中傷,他隻能通過沈嫋嫋去了解,楊笑意的故事和心酸。
雖然對方貴為太子,但是沈嫋嫋終究是寂寞的,她被楊笑意糾纏囚禁於浮屠宮,很樂意有人陪她嗑叨。即使以後會變為敵人,但是她仍然想結識溫孤竹,想看看有沒有勸溫孤竹退出皇位爭奪的可能性。
這一天,他們聊了楊笑意和沈嫋嫋在深宮中的生活。
第三日溫孤竹依舊來,依舊帶了一壇好酒,但是這一次,他決定與沈嫋嫋動手。
溫孤竹風清雲淡的站在那裏,眼神帶著微微的興奮,他說:“聽說你武功很好,我們來切磋一下吧。”
沈嫋嫋嚇了一跳,微微的垂下了眼眸,她思考了一下,最終搖頭:“我不會跟你動手。”
“為什麼?”溫孤竹問。
沈嫋嫋想了一下,說道:“不能暴露了身手,這深宮之中,我要有所隱藏。”
溫孤竹也不勉強,難道他能強行去打她嗎?這種事情,他溫孤竹做不出來,何況要是被楊笑意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
得到了溫孤竹的許可,沈嫋嫋在心中舒了一口氣,幸好他能夠放過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出手,恐怕要嚇死他吧。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怎麼會有如此強悍的實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