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泣蟬(2 / 2)

我心說裝江湖騙子替人算那十算九不準的卦好歹你也挑個幌子,弄身行頭再出來行騙沒準還能忽悠一些三姑六婆七嬸。大半夜撐把傘戴個黑墨鏡這古怪裝束說服力也太低了吧。

一計上心頭就學著包小能耐的腔調喊道:"兄弟這走背字兒,想必高人已然看出。算命不算笑臉人,兄弟這莫不是走背字兒把憂愁都寫臉上,高人亦不會提出為我卜卦,可是兄弟我這是走背走到底了身上一個錢子都沒有,不準不收錢不合適,準也不收錢我讓你算算。"心說你這種江湖騙子我遇多了,滿肚子錦囊招架著,這下你還不就此告辭。

隔得太遠我也沒看清他什麼表情就聽他喊道:"小崽子,我剛剛算過了,你待會會請我進茶樓喝茶,聽著我姓北。說完又喊道:"何處覓冥樓,先問山河再問蒼天。陰風吹,閻王到,龍元鳳血何處尋,閻王刀下問。什麼是天?"

我一聽心裏就咯噔一下,這不是盜墓行的行話嗎?解放後基本沒人再用,現在也就老一輩人懂這些,這人什麼來頭?不管怎樣,我還是喊著回答道:"腳踩的是天"

他又問:"什麼是地?"

我脫口答道:"頭頂的是地"

"豈不天地顛倒?

"都在天地裏,有人站的正,有人試倒看"

"路漫漫兮深幾許"

"不深,淺水學淺遊"

"笑什麼?"

"醒了就躺金碧輝煌裏。"

"怎麼又哭了"

"媽的,仔細一看竟然是躺棺材裏了。"

看來此人不是江湖術士,而是同行前輩阿,心說發明這番接頭話的文化底蘊尚可。比那些虎裝鼠輩過的是下水道挖的是兩番薯霸氣多了,就是有點招搖,招搖的接頭話被兩人隔空對喊就顯得更招搖了這讓以往偷偷摸摸接頭的道上人情何以堪。剛剛他自報家姓,姓北,我記得老煙槍以前有位一個頭一起磕過地的過命兄弟也是姓北,記得老煙槍說他這個賢弟天生一雙夜眼,常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能行動自如,所以不分白日黑夜總是戴著黑色太子鏡人送外號"墨招子"但就算有夜眼那也沒必要成天戴一墨鏡,也可能他經常被人揪著衣服叫他招子放亮點,被問怕了幹脆戴一墨鏡,就沒人讓他把招子放亮,因為從客觀上講戴黑墨鏡無論在燈火如何明亮的地方也沒辦法把招子放亮。

我把墨招子讓進門,拱手抱拳,

請坐上座,收拾茶幾一片,燒水沏茶真忙。一陣好忙後才問明來意。

本以為他是找老煙頭敘舊的。一番言談後才知道原來齊叔早在出發去回曲村前就告訴墨招子他可能發現了一個肥鬥,讓墨招子來福建一趟。什麼東西走什麼路,倒鬥免不了一些管製品,這路子墨招子比較熟,和墨招子核對所需物品的清單,天亮後就分頭采購。

老高以前是開摩的的,有一年刮台風,豪爽性子頓時顯露冒著台風依然馳車街頭,結果台風把他的安全帽刮飛,那安全冒好巧不巧砸死了個老頭子,本來情節可原隻需要經濟賠償,但由於老高是法盲有歹人告訴他這算誤殺要做牢,結果他掰不清楚凶手是安全帽還是台風,把逮捕他的警察撂暈三個,拘捕加嚴重傷害警務人員身體合起來就被判了六年。後來出獄後總覺得活人的地方比死人的地方危險多了,就跟齊叔做起了倒鬥勾當。我們在去浙江的路上順便去接老高。

老高因為避世,所以住的偏僻,看到他時,他正坐在門前台階上吃飯,我們遠遠的向他打招呼,他放下碗筷款款起身向我們走過來,後麵還有一隻狗屁顛屁顛的跟著,由於老高近日麵容滄桑,看起來有點像斷臂楊過,再一看緊隨他身旁的狗,就更像了,緊隨楊過的神雕也有了。

我們一行人輾轉各種車輛,火車,大巴,中巴。三天後的一個日正中午一輛麵包車駛過一段老舊的柏油路,車裏放著最流行的嗨曲,司機正隨著節奏搖擺身體,而後座四人的舟車勞頓自然和嗨曲的狀態完全相反,聽嗨曲和聽哀樂一樣悲傷,正沉沉欲睡不睡的時候,司機嗨著喊到:"小車通大道,一路順暢,幾位老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