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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朝荒地環視了一下,約莫有10畝地,心想種菜一年少說得有5萬元收入,便伸出5根指頭。

5萬?

不不,是5000.

放你的屁,你以為哄小孩呀,老子看得起這點錢?限你明天把菜地廢了!

那兩人不由水生解釋,丟下一句惡狠狠的話就走了。

水生一屁股癱在地上,心裏虛得很,背上冒出了麻麻汗,他望望四周的高樓,那一扇扇窗子就像一隻隻古怪的眼睛,他趕緊逃也似的離開了菜地。

水生的老婆聽了水生一番訴說,也覺得城裏人蠻不講理的,荒了地還有理,便與水生趁夜色去把所有的菜收了,第二天早晨一一送給了舞伴們。

水生又閑下來了,骨頭裏都好像在癢,在家裏坐立不安。於是每天吃了飯就逛街,他不識路,隻沿著一條直街一直往前走,然後又往回走,就當是活動筋骨。走了幾天,膽子便大了些,走的路也就更遠了,有一天突然走到了一家醫院門口,他抬頭看看招牌,正是女兒工作的醫院,這還是女兒剛參加工作時來過一次的,大變樣了,差點認不出了。他便想去女兒的辦公室坐坐,又覺得不妥,自己土裏土氣,免得別人笑話自己的女兒。正在大門口晃悠時,兩個女醫生模樣的人經過身邊,兩人的對話像刀一樣刺進了水生的胸口。

你們團委書記就是原來的小護士楊小白?

是呀,還不是和男人睡出來的結果……

水生呆立在原地,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他扶著牆站立了許久,才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家去,一頭便倒在床上,一睡就是兩天。

楊小白要把爸爸弄到醫院去住院,母親反對,她說你爸是賤骨頭,這是閑出來的病,睡幾天就會好的。

過了幾天,水生下床了,就像大病初愈一樣。楊小白買了些補品給爸爸,水生的眼睛卻一直沒有直視女兒的眼睛,楊小白便覺得有些蹊蹺,她悄悄對母親說,媽,你別隻顧著自己跳舞,有時也陪陪爸爸。

楊小白走後,水生對老婆說,我還是回鄉下去,老家的房子沒人住,一把鎖管家,家具容易爛。

水生的老婆就說,你一個人住老家,不是有什麼寡婦惦記著吧。

你看你這張嘴,而今男人還守婦道些。

喲喲喲,你還新創了個詞兒,男人也有婦道?

反正就那意思,所以你不要朝歪處想。到了過年時,你就先回老家,讓他們到鄉下走走,表示也回了娘家,我們都在城裏,不是那麼回事。還有,你多管管小白,讓她下班就回家,女不教,母之過。

莫名其妙,你回你的鄉下去吧!

楊小白留不住爸爸,就讓劉海送他去了長途汽車站。汽車開了,水生的老婆嗔罵道,真是賤骨頭,城裏有福不會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