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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白花花的男女僵住了。空氣似乎也凝固了。女人在牛生根身下豎起耳朵聽了聽,突然將牛生根一推,壞了,你快走。

兩人就像訓練有素的特警,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女人將後麵的一扇窗打開,快,你先在外麵躲躲。

窗沿隻有兩三寸寬,牛生根哪顧得了那麼多,站了上去,趴開腿才能穩住,然後雙臂張開緊貼著牆,像一隻壁虎。女人再將窗戶關上。

不一會兒,裏麵傳來了水生夫妻的對話。

你怎麼回來了?

唉,在縣裏惦記著這些泥鰍呀,擔心你弄不好,就走夜路回來了。我剛才去網箱那裏看了看,唉,幾天不見泥鰍心裏就有些慌。

你也太不相信人了吧,我像侍候祖宗的。泥鰍未必比人重要?沒見你說過幾天不見我就發慌。

嘿嘿,當然想。

牛生根就聽到了裏麵有摟抱撕扯的聲音。

今天不行,我太累了。

又不要你累,我累就是。

裏麵便熄了燈,牛生根便張大了耳朵,他突然發現自己像個賊。小時候聽大人們聊天偶然聽到過,說撞見男女幹那事,會一輩子倒黴的。

不一會兒,裏麵傳來水生狼嚎一樣的聲音。一種怪怪的感覺湧上牛生根心頭。

雖說是初夏季節,大半夜時,鄉野還是有些涼意。牛生根貼在窗外一個時辰後,估計水生睡著了,試圖離開這令人痛苦的地方。他回頭望,見身後就是一棵樹,完全可以夠著。於是他扭身一躍,想抱住那棵樹,誰知腿早已麻木,不太聽使喚,隻勉強抱著那棵樹,他從樹幹上滑下時,腳崴了,疼得差點讓他叫出聲來,他用手輕輕揉了揉,一顛一顛地向鄉政府走去,活像隻受傷的公鴨。

鄉政府的食堂裏就不再有水生女人的身影了。幾個鄉幹部吃飯時相互打聽,才知是水生的女人辭了這份活兒,理由是水生的泥鰍事業越來越大,她得在家當幫手。

牛生根沒想到那個夜晚就是他與水生女人的最後一麵,想想便有些懊惱,假如不是水生突然回家,他便嚐了那女人的味了。

在食堂吃飯時,牛生根便覺得飯菜的味差了許多。

生根,你腳怎麼啦?辦公室主任在身後問。

牛生根回房間時,一顛一顛被辦公室主任看出了異樣,就說沒事,昨晚上廁所把腳給崴了。

噢,燈不亮,早就該將電燈泡安好的,附近的伢兒也太調皮了,用彈弓將電燈泡打碎了。

牛生根便想用彈弓將水生的腦袋打碎才解恨。

一周後,牛生根收到了一封標注內詳的信件。牛生根拿著信,沒有急於拆開,而是先揣度了一番,試圖從字跡上判斷出是哪位。但這字跡實在陌生,於是準備撕開,卻停下了,他找出一把剪刀,輕輕剪開。

隻有幾行字:

請原諒,不完美的那晚,證明是天意。其實,得到的並不一定是最好的,那片刻的歡娛是我婚後從沒體味到的。你在窗外的時候,是我最難受的時候。忘了我,忘了那個夜晚。

§§第五章 心靈也是可以按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