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點頭的動作，雖然沒說一個字，但牛生根從楊小白烏黑的瞳仁裏讀出了純真，他的心頭掠過一絲久違的快感。但是，當他與眼前這個女孩子的目光短暫對接時，這目光似乎是那麼熟悉，仿佛在哪兒見過，可是一時想不起來。噢，也許漂亮的女孩子都有這樣的眼睛吧。
房間裏短暫的沉默讓空氣中流動著兩人的呼吸聲，楊小白靈機一動，我幫您沏茶。
噢不用，剛才自己沏好了。
那我來幫您整理房間。楊小白有些慌亂了。接著她發現，其實也不用整理，很整潔的。於是去查閱牛總的住院記錄卡，卻沒發現。就隻好去看床頭櫃上幾瓶藥，她拿起藥看了看說明，全是些中成藥，補身子用的。
楊小白就抬起頭看了下牛生根，發現他紅光滿麵的，不像有病的樣子。
那我在外間待著，有什麼要求您隻管吩咐。楊小白在牛生根的“病房”裏幾分鍾像待了幾個世紀。
她走到外間時，正好一個助手模樣的人輕手輕腳地進來，走到牛生根的房間，拉上門。過了一會兒，助手模樣的人出來了，他用手招了下楊小白，楊小白走過去，隻聽他壓低聲音說，好好服侍我們老板，記住。就走了。
後來楊小白對牛生根說，真的很微妙，不論你相信與否，第一印象往往決定著人與人特別是異性間關係的發展方向與程度，也許我們更願意相信眼睛耳朵等感官，而不是大腦。
牛生根問，那我給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呢？
是個真實的男人。
哈哈，難道男人還有假的？
也說不清，反正感覺不一樣吧。
怎麼，不可理解是吧？牛生根見小護士楊小白睜著大眼，嘴微微開啟著，接著說道，無論一個人有多富有，他首先是個人，是個人就有優點缺點，就有七情六欲，也會生病，也會罵人。但因為他們是公眾人物，他們不僅僅是為自己活著，他們還得為一種需要活著，所以在公眾場合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他，隻有在生活中，他們才有可能還原自己。
楊小白就覺得牛總更加真實了，就大膽地朝他多看了幾秒，她知道，牛總在自己麵前還原為真實的他，是為了盡量拉近與自己的距離，可是，他有必要讓一個小護士看到真實的他麼？十天半月，頂多一個月，出院了他依舊得去做他的生意賺他的錢。楊小白坐在外間休息室裏，牛總的話在她腦海裏翻騰著，有時翻成一個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