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腦子終於運轉起來,想要轉身跑回進窯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人家已經騎著高頭黑馬把自己團團圍住,盤子鋪了一層薄黃沙。

眼前的一堆人騎在高頭黑馬上,統一蒙上純黑麵巾,隻露出一雙凶神惡煞的雙眼,黑洞洞的特猙獰,身上的服飾各色不一,唯一的特點就是,布料都不咋地,還有那背上腰上別著的槍械。

韓若水身體微顫,強裝鎮定對上眼前一雙眼睛,看得出對方自眼角處還有一個粗大的白色刀疤延伸至黑麵巾下麵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亡命之徒。

韓若水抽了抽嘴角,說:“各位大哥,這是啥事兒啊,這麼大架勢,找錯人了吧?”

大癩疤眯著綠豆眼打量眼前這個嬌小的女人,一陣淫笑。少當家好眼光啊,瞧著娘們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估計不好收拾。

韓若水被對方瞪得脊背上白毛汗陣陣。腦子轉的飛快,難不成是當初秦寡婦惹上的爛攤子現在要由自己來收拾?還是自己來到這裏之後不知道得罪哪條道上的?如果真的是自己惹上的麻煩,估計也就隻有那個小心眼的了,聽聞好像還是二世祖。

而在這天馬山寨子正跟熱鍋上的螞蚱一樣的“二世祖”急得團團轉,你說這大癩疤也是吃飽了撐著的,沒事兒去找那個娘們兒麻煩幹啥呢。這不是給他丟大發了嗎?因為很慫地被一個女人打趴了,現在就寨子的二把手來給自己報仇,傳出去還能見人啊?可是現在出去阻止他又覺得自己跌份兒了,麵子大過天啊喂!

剛跟夥計們吃飽喝醉了打算練一會兒槍,就看見一個夥計急急忙忙跑到自己跟前說“少當家,剛剛二當家帶著幾個夥計出去了,說是給您報仇來著……”小夥子看著少當家的臉色一點一點黑了下去,直到黑得跟廚房那個老鍋底一樣,自己也是個有點眼力見兒的,馬上就靜下去了,恨不得將自己變成一顆塵塞進地縫裏。

話說少當家,其實韓若水也是冤枉他了,怎麼說也是天馬山寨子的少當家,以後還是大當家,從小就被人寵著捧著,長得又高大威猛,有型有款,也是潼關一帶有名的神槍手,一把漢陽造被他玩得溜溜轉,背上背的步槍也就他才玩得起,別人還不一定一打一個準,這人就是天生搞槍械的.

在潼關,隻要你有本事有背景,哪怕是橫著走,別人還不一定敢吱個聲。且不說上邊兒的優秀先天硬件,單憑程霸天那種典型西北男兒有血性有義氣的個性,絕不欺小,就足以成為土匪們的優秀典範,就嫖個妓也是出手大方的,走到哪不是一群仰慕者跟在那屁股後邊兒?秦寡婦也不是例外,要不是當初她自己爬上他的炕,他還不至於搞子孫窯兒①呢!偏偏就有人不識趣,差點把他的寶貝踢壞了!

老爺子嘴上罵著兒子沒出息,怎麼就長了你這麼一個膿包來了呢?心裏卻是潮湧般得好奇,哪條道上的這麼厲害,平時這死小子是皮實了,沒少氣他,倒是這次幫他收拾了,以為崽子回來會嚷嚷著報仇,結果竟也沒吭聲?奇了!偏偏又氣,要是把他兒子踢殘了,以後寨子還要交給他呢,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呢。兩種心理糾結在一起,當家的是屁股長釘子一樣,挪來挪去,幹脆就直接讓大癩疤下山查一下將人抓回來瞧瞧。

這頭,韓若水與大癩疤對峙久了,你他媽這麼一大群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好漢啊!心裏是這麼想,嘴上也這麼說出來了,還帶著尖酸刻薄的語氣。

“哎,你們這些當土匪的就知道幹這些不幹不淨的勾當,現在還要威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們算什麼男人啊,有種你就回去告訴你們的老大,別跟個女人一樣有種抓人每種現身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