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思寸寸灰(1 / 1)

千呼萬喚,三百多夜甜蜜的等待,等來的確是這麼一個結果——一句輕率的對不起,一句寒心的質問。

蘭若粉臉煞白,僵直的如同木棍一般。“姐姐——”無灩擔心的扶住她,驚覺她的手冰冷冰冷,還發著抖,連絲帕也拽不住了。“大哥,你這話也太傷人了!這麼多年的相處你難道還不了解她嗎?你,你算是白活了你!”散鼎自覺失言,看著蘭若受傷的樣子也很是懊悔。義憤填膺的無灩,尷尬局促的散鼎,黯然受傷的蘭若以及昏厥一旁的璃淵,各懷各的心事,各有各的選擇,各有各的心情,一時間竟找不出一句話來。

“散鼎,璃淵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調養,你們還是搬到藥廬住幾天吧。那裏比較適合她。”良久良久,蘭若才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勉勉強強找回自己的聲音。無灩吃驚地瞪大眼,這姐姐是不是氣胡塗啦……

散鼎粗獷的臉上寫滿了歉意,嘴唇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對不起嗎,沒關係!你粗線條的心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的。我不介意,就當風吹過就行了。”她的笑容越來越甜,一點也看不出氣惱的端倪,還是那個脾氣超溫柔的蘭若,再三確定蘭若沒有生氣,散鼎終於放下心走了。

無灩很擔心,看得出來剛才姐姐非常非常的傷心,不可能一下子就轉換心情,變得這麼開朗的。蘭若偽裝太成功了,卻騙不過同為女人的無灩。“姐姐,你要哭就哭出來吧,我會陪著你的。”

無灩,我的心好痛!他居然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是那種人嗎?為什麼?!這麼多年的相處、相交與相知,他難道還不知道,我永遠、永遠不會傷害他的呀!

姐姐痛哭失聲,眼淚掉的好急,灼痛了自己的心。愛情本無理由,每一個人都認為,散鼎一回來肯定會像約定的那樣娶蘭若為妻,然後魔界又將多一對美眷。一切都改變了,當他帶回那個女人時,沒有人會不吃驚,也沒有人會料想到蘭若居然還能笑的出來。外表無一絲破綻,內心卻傷痕縱橫,蘭若的笑靨讓每一個熟知她的人心痛,除了那個笨蛋似的男人,除了他!

姐姐,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你知道嗎,無灩,我陪了他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啊!從我們認識開始,我都一直緊緊地跟著他,從不落下半步。我是魅族中千年難得一見的絕才,我母親從小就將我視作繼承人,可我呢,放著好端端的魅族聖女不當學習巫術,泮道離徑就為了保他一世安寧。為了他,為了散鼎啊!我母親到死也不原諒我!哈哈-------

姐姐,她的淚落的好凶,宣泄著一切的傷悲。對於這樣一份感情,我沒有發言的權利,我隻能默默地擁著她,陪她一起哀悼。

可是,我從來不曾後悔過,隻要他開開心心、平平安安地活著,我就比誰都高興。真的,比誰都高興!一直以為,就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明白我的心,五百年了他肯定會弄明白的。可是灩兒,我賭輸了,輸的一敗塗地。以後,以後,他就不是我的責任了。

姐姐,我去跟大哥說!

不要,灩兒!你就當滿足姐姐我最後一點奢望吧。人走茶涼了,還捅破那層窗戶紙幹嗎?!蘭若自嘲著,眼睛腫得核桃一般,神情暗淡。灩兒,姐姐這輩子得不到幸福,因為姐姐太傻,從來不曾把這份感情說出口,灩兒,你以後可千萬別學姐姐,不然這裏會很痛,很痛!

後來,她抽噎著昏睡過去,我緊緊摟著她,定定看著她睫毛上的淚珠,心裏翻江倒海一般,說不出的酸楚。唉,輕若浮塵的哀歎聲裏,有說不盡的惆悵,以及溫柔。她睡著了?

無傷哥哥,我呆呆得看著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噴湧出來。你要是當初肯嫁給我,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了。唉,蘭兒---就算到了這份上,你還是情之所至,無怨無悔。真實,拿你沒辦法啊!無傷哥哥的眼神溫柔的讓人心痛,隻是,她的眼裏始終隻有散鼎,緣分就是那麼讓人無奈。輕輕抱起蘭若輕若羽毛的嬌軀,他帶著我離開這片傷心地,離開蘭若姐姐無邊的傷痛。

之後一年乃多事之秋。窮奇一族預謀叛亂,窮奇公主司徒湘漪手刃父兄,率餘族投臣,義妹樓蘭無灩平亂有功,冊封東陵國主;大魔神欲納天界女璃淵為妃,太後不允,母子幾反目,朝野震動,後大魔神打傷守衛去東天而走,引發天魔兩界數百年征戰,此又為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