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脫險後的訛詐(1 / 3)

小福爾摩斯和“滿州羅棱斯”、楊二虎衝出顧公館那棟宮殿式樓房,隻見草坪外的金屬鏤花大門洞開,一輛白色俄式小臥車剛剛發動,衝出草坪,朝門洞駛去。左邊的車門半開著,探出一位摩登姑娘的雪白的上半身,一條胳膊在半空中搖了搖,似乎在向這三位追逐者道“再見!”……

“叭!叭叭……”

“滿州羅棱斯”手裏的槍響了!

小福爾摩斯一邊開槍一邊狂奔著,還沒等他追到大門口,小白車一拐彎不見了。

楊二虎呆若木雞站在那裏,他手無寸鐵;武功最好,他也無力對付兩個持槍的敵手,沒法給愛人助一臂之力——在車門裏的姑娘探身一回頭一揮手之間,他認出那“哈爾濱姑娘”就是他苦苦思念的白蝴蝶。近在咫尺,心愛的人不能相見,白蝴蝶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她尋蹤覓跡、魂牽夢繞的情人,竟然就混雜在這三個追逐者中間。

“莫先生,快上車!”

“滿州羅棱斯”見小白車拐彎消失了,立即返身拉了呆立著的“莫先生”楊二虎,朝草坪上那輛日本黑轎車奔去。同一時侯,小福爾摩斯顧仲達也鑽進了自家那輛福特牌藍色轎車。藍車在前,黑車在後,象兩支利箭,射出顧公館的門樓,一拐彎,咬住前麵那輛小白車,狂奔疾駛,緊追不放。黑車的後麵,又跟來了省市警察廳局“皮猴”局長等人的越野吉普……

顧公館的樓上,人去樓空剛剛安靜下來,草坪裏又車聲嗡嗡,人喊鬼叫,全亂了套。原來不少軍政要人、豪商闊富,狼奔鼠竄地鑽進各自的小車。引擎剛一發動,不是發現輪胎癟了氣,就是方向盤失靈,好幾輛“拋錨”的車子橫七豎八堵在大門口,誰也出不去!

早有人向警察局和交警總隊掛了電話……

警察局和交警總隊的警車、摩托隊立即傾巢而出,朝剛剛發現“哈爾濱姑娘”的經緯路顧公館馳來,……

小白車在寬闊的經緯路疾馳,藍黑二車越追越近。突然,小白車拐進一條狹窄的小街,小福爾摩斯駕駛的藍車,在急轉彎的時候一個前輪癟了,方向盤亦失靈,在原地兜著圈子。黑車超過去,拐進小街。皮猴局長的吉普和警察的摩托隊駛了過來。小福爾摩斯跳下藍車將剛剛停穩的摩托上的一名警察一掀,接過摩托閃電一般朝小街追去。

黑白二車在前麵穿街過巷,沒命的追趕。小福爾摩斯和他後麵長長的摩托隊被“滿州羅棱斯”的黑車壓住,街道太窄,無法超越。黑車緊緊咬住了小白車。小白車裏,“哈爾濱姑娘”拚命加大油門,從反光鏡裏看到黑車越追越緊。車廂裏秋蟬和另外三個姑娘神色緊張,不時探頭張望後麵的黑車。姑娘們的懷裏,每人抱著一大捆牛口鞭炮,嘴裏刁著一支香煙。眼看黑車就要攆上小白車,“滿州羅棱斯”一手把住方向盤,一手伸出手槍就要開槍了。白蝴蝶猛然大喝一聲:

“放——!”

四個姑娘手裏的鞭炮一齊點燃了。從搖落了玻璃的車窗丟出來,丟在狹窄的街巷裏。劈劈啪啪,一陣機關槍似的爆竹聲炸響,一陣滾滾的硝煙騰起,一陣五顏六彩的碎紙花蝴蝶般墜落……,“轟——”地一聲,黑轎車的擋風玻璃炸響,還沒等“滿洲羅棱斯”和楊二虎醒過神來,他們的車頭,已經插進街邊一個擺雜貨的木棚屋裏了。

楊二虎深深地噓了一口氣。

小福爾摩斯的摩托,撞在突然橫在街中的黑車車屁股上,後麵的摩托車隊,一輛接一輛,碰在前麵人仰馬翻的摩托上。呻吟著的摩托和人,橫七豎八,把街筒子塞滿了,好象這裏剛剛發生一場慘烈的巷戰……

小白車衝出街巷,“哈爾濱姑娘”見後麵的“尾巴”甩掉了,便加大油門全速沿著紫紅碎石鋪就的寬闊中央大街,向鬆花江邊駛去。衝上江堤,車頭往西一調,又沿著行人漸漸稀少、兩旁的樹木越來越稠密的江堤,朝僻野荒郊疾馳。前麵的江灘,是一片望不見邊際的橡樹林子,正綠蔭濃密,如煙如霧。就在小白車大拐彎,將要進入橡樹林的半途上,五個姑娘相繼跳下車來,小白車象無人駕駛的“飛船”,脫離江堤騰空飛去,一頭栽進滾滾的鬆花江波濤,窒息地大吼一聲,便消失在渺渺青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