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笑垂著眸子瞧著玉辭,他方才這一動彈,‘啪嗒’一聲,竟是驚得她掉了手中的梳子,一時間還是怔愣著——她依然許久不曾安穩自在地見到這樣的他了,倒不是他的溫柔,而是一種分外熟悉的感覺——自罄城一別,已近三年矣。
“笑笑。”玉辭瞧見她一言不發隻是癡愣,終於薄唇輕啟,這兩個字如同三月花開。
她依舊愣著,忽而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觸碰著他的麵頰,見他微微閉上眼來唇角的弧度分外溫柔,她的眼圈卻忽而紅了,東風笑心裏猶豫了片刻,忽而下定了決心一般,啞著嗓子開口:“……美人兒?”
她喚的是美人兒,而不是玉辭。
玉辭一笑,忽而抬手執起他一直緊緊握住的、那紅纓所製的同心結,至她麵前,唇角的弧度如同一縠春水蕩漾。
他記起來了。
“記起來了。”
玉辭揚唇而笑,此下心間如若雲開見月一般。
可是他也想說,笑笑,哪怕是我記不起來,我也是那個我,那個想要守護著你的我。
東風笑見到那血纓,眸光閃了閃,不由得揚起嘴角,忽而又狠狠按住他的頭,俯下首去一口咬住他的唇,力道之大仿佛要將他的唇咬破出血。
她捧著他的頭撫他的發,也不再小心翼翼——如若這是一個夢,她也想去接近他,去感受真實的他,他的氣息,他的溫度。
“我的美人兒,隻能是我的,不管是人,還是心,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
玉辭聽她壓抑的,含糊的話語,感受著她的力道,一聲不吭,隻是抬起手臂來抱住她,任憑她咬著他的唇,任憑她狠狠地折騰。
玉竹施的蠱已然散了,他終於脫離了那暗無天日的控製,可是在過去兩年多發生的事情,他卻記得清楚,便是簡單一個回想,就能想起這個丫頭,屢戰屢敗,皆是為了他。
可他明明是要護著她的,怎的竟讓她這般坎坷困頓?
他閉了眼,緊緊摟住她,他知道她這兩年多的辛苦困頓,而他一直鮮有作為,故而不去躲閃,反是將唇向前送給她去,卻隻覺的麵上也沾了一片微涼的濕潤。
玉辭隻覺得一陣心疼,騰出一隻手來捧住她的臉,撫弄著她臉上的淚水。
東風笑的唇覆上他的,玉辭察覺到她探出牙齒來,撩撥著他的薄唇,仿佛是要伺機狠狠咬上一口,仿佛是一匹餓狼對著獵來的羔羊。
他環住她的腰,依舊是不躲閃。
你痛你恨,那便咬罷,笑笑。
可東風笑忽而動作一停,繼而竟是放開他來,眸光閃爍著打量著他,半晌,隻是抬起手來,緩緩理著他麵上的亂發——罷了,歸根究底,之前種種,也非是他的過錯,隻恨那陰險狡詐的玉辭,還有這陰差陽錯的世事。
何況如今他剛剛醒,她又豈肯肆意折騰。
失去了一次,就更怕失去第二次。
玉辭隻是輕巧笑笑,側頭輕靠在她的肩上,用額頭輕輕蹭著她。
東風笑則低下頭去,將麵頰埋在他頸項處的長發之間,嗅著他的味道,體會著他的溫度,忽而又微啟朱唇,一口輕輕咬住了他的耳垂,她用齒尖輕輕地、一下一下地咬著。
卻是惹得玉辭周身微顫,她離著他極近,一呼一吸皆是撩撥。
而此時此刻,顏歌早已悄無聲息地溜得沒有影蹤了。
“就留在這裏,我去哪,你就去哪,等一切安頓好了,我們便離開——海角天涯,你在便好。”東風笑咬了咬唇,終於抬起頭來,垂眸瞧著他。
“都依將軍的。”玉辭唇角微揚,聲音裏是如水的溫柔,抬起手來輕輕觸碰著她的麵頰,東風笑扭過頭去便瞧見那白皙的指節,硬朗得如同林間的鬆。
東風笑聞言一笑,一挑眉:“都依我的,可是當真?”
玉辭頷首而笑:“將軍有命,豈敢不從。”
東風笑聞言,眯了眯眼睛,眼波流轉間已然手臂一發力將他摁倒在榻上,自己則傾身前去,伏在他上方細細地打量著他。
她騰出一隻手來,撩了他一綹頭發,放在唇邊清淺地落下吻去。
“不過有一事,還望將軍能給個說法。”玉辭抬眼瞧著她,淡淡而笑。
東風笑眼神一轉,鬆開他的長發,伸手戳著他瓷玉一般的麵頰。
“給個說法?你且說。”
“將軍硬奪小民,三場姻緣,著實冤枉。”忽而,玉辭唇角一揚,一對惑人的鳳眸熠熠發光,瞧著伏身在自己上方那傾城的女將。
東風笑聞言一笑,複又咬住他一綹發,反手取了自己發間的白玉簪來,輕巧地一轉手腕,自他頸項的衣襟一路向下輕劃,便挑開了他的衣裳,她眯了眯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