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寒刃解衣(1 / 2)

這書房裏便是一片寂靜,本是裝飾華美的一片婚禮的喜紅,此時更像是如血的殘紅。

東風笑兀自攥緊了手中那把短刀,那刀柄上的黑曜石璀璨無比,映著窗外的清光。

她不答,忽而卻探出手去,將這短刀泛著寒光的刀刃逼近了他瓷玉一般的頸項,這刀刃涼寒得緊,觸上他頸項的一瞬間,竟硬是把昏昏沉沉的玉辭從恍惚中拽了回來。

他半抬了眸子,瞧見那架在頸項上的短刀,寒光襲人眼,繼而,卻是唇角微微一揚瞧向東風笑,薄唇輕啟。

他出不來聲音,可東風笑瞧著他的唇形,依舊察覺到,他是在笑:“你贏了。”

她心裏一涼,看來,自始至終,他都以為,她是要殺他。

念及此,東風笑手一停,五味雜陳,心裏忽而又起了三分戲謔和報複的心思,她回過神去,手中加了幾分力道,執著那貼著他頸項的寒刃,卻是一路向下。

玉辭隻覺得這涼意一路順延,卻是輕劃過他的頸項,下至他的衣襟,困乏之意依舊是來勢洶洶,他卻固執地張開眸子瞧著麵前的女子。

此時,東風笑俯下身來,長發微垂,映在她半張麵龐前,若隱若現,卻美得恰到好處,又帶著三分妖冶,美麗卻又灼人。

她手裏執著短刀,那刀一路順延,不輕不重,不多不少,竟是恰到好處地撩開他的衣襟來,一層又一層,那刀刃映著月光,仿佛是鄰家的姑娘素手輕剝那雨後的嫩筍,時不時地側貼上他瓷玉一般的肌膚,冷熱交疊。

卻是絲毫不曾傷及他,這隻是這危機四伏的圓房夜,一場別開生麵的挑逗。

他那紅色的婚服經她這一劃一掠,便從他右側的肩膀半滑半落,淩亂之中仿佛要斷線的紙鳶,他墨色的青絲順著肩線一路順延,皮膚溫潤光滑,白日裏如瓷如玉,燭光搖曳中,手臂上緊致漂亮的肌肉被光影勾勒得恰到好處,那半抹精致硬朗的鎖骨仿佛是精匠雕刻而出的玉器。

東風笑依舊是不用手的,她察覺到他的身形在顫,也知曉,此時的他之所以顫著身形,更多的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抗拒。

她掃了一眼他緊咬的薄唇,不由得勾了唇角,抬眼對上他那朦朦朧朧卻倔強依舊的鳳眸,騰出另一隻手輕挑起他的下巴,低著聲音笑道:“現在可由不得你了,記住這一晚,這紅妝遍地的一晚。”

玉辭兀自咬了牙,想要撇開她的刀刃,可是這麻藥的勁兒是極大的,加上他本是極善醫術,又生在隔世之所,故而也並不知曉眼下如何脫身,他隻知道如今自己動彈不得,眼皮也越來越沉。

忽而卻隻覺得胸前一涼,這寒刃竟已四上而下、施施然劃至他胸口的衣襟處,那刀刃輕巧得緊,落在他衣襟處分外輕盈,繼而依舊是不緊不慢地層層剝開,仿佛是在端詳一件藝術品,她任憑他的胸膛起起伏伏間加了幾分莫名地急促,短暫的相撞便是一陣滾燙的觸感順著指尖傳來,卻隻是笑笑,繼而一切照舊。

玉辭隻覺得那涼意來回而去,半晌,隻是歎口氣,輕輕合上了那眸子,算是無可奈何,任憑她折騰,他知道,麵前這個一襲黑衣的女子,便是要讓他‘記住這一晚’。

這一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那寒刃在他的胸口處遊弋,許久許久,輕掠開他胸膛上的衣衫,末了,她似乎還饒有興趣地用她冰涼的指尖在他心口的朱砂痣上畫了一個圈,而肌膚觸碰的瞬間,玉辭隻覺得這冰涼帶著一種莫名的熟悉,卻依舊是不由自主地身形微顫。

繼而,她的刀再度探出,又下落而去,向著他腰的上側,而腰際的係帶也被忽而拽住,玉辭微微顰了顰眉,卻是周身無力,無可奈何,隻能任憑衣衫半披半落,隻覺得自己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孰知,東風笑的手卻忽而一停,不知怎的,她竟然顰了顰眉,繼而放開了拽住他的腰帶的手,反手攏了匕首來,隻是呆呆愣愣地立在那裏,仿佛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玉辭的頭腦已然是昏昏沉沉,歪靠在椅子上,腰帶以上的衣衫已然零落地鋪散開來,長發也亂了,那一縷柔順的黑色硬生生地撞入了那一片如血的殷紅。

他微微睜了睜眼,卻知道,眼前,自己的意識恐怕難再撐下去了。

東風笑卻忽而傾身上前,小心翼翼地探出手來,輕輕撫上他背上、肩胛一側那紮眼的疤痕,之前他被她咬的疤痕已然淡了許多,如今不細瞧,便也沒那麼顯眼,可這一處當初險些傷及性命的傷口,依舊在耀武揚威。

仿佛在告訴她東風笑,他曾為她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