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伸出手,向棺中探去,之前阻止她接觸這三件物品的禁製果然消失了,衣服、劍和玉佩被輕鬆取出。
這件黑衣粗略一看似乎沒什麼特別,樣式簡單無紋飾,還有點肥大,沒有其它衣服穿的陸沉淵把黑衣穿在身上,它一下子變得合身起來,才知道自己住了九年的天宮就藏在衣裳裏。
與衣裳的神奇相比,劍和玉佩明顯遜色許多。
陸沉淵拔劍出竅,在木質棺材上劃了一下,隻留下淺淺的一道痕,雕工精細的玉佩幹脆就是個裝飾品。
不過,這兩樣東西能和黑衣放在一起,應該不是尋常貨色,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陸沉淵提著劍,閉上眼睛等待片刻再睜開,已是離開困了自己九年的天宮,出現在寬敞的山洞裏。
天色馬上就要黑透了,洞中昏暗,光線微弱,但這不妨礙陸沉淵看清楚坐在石台上哭得傷心的小鼠和陸晨歡留下的衣服等東西。
她借了陸晨歡的一滴精血,利用事先準備好的陣法,施展秘術,成功地從一隻鬼複生為活人,也得到了陸晨歡的少許記憶,知道小鼠是陸晨歡的朋友,當即走過去,敲了敲石台道:“不用哭,陸晨歡還沒死呢。”
小鼠能聽懂人話,詫異地抬頭看她。
陸沉淵在手指上咬了個小口,給小鼠嗅了嗅自己的血,說道:“我不是陸晨歡她娘和她爹生的,但我確實是陸晨歡的血親姐妹,我叫陸沉淵。”
小鼠心思單純,驗過陸沉淵的血和陸晨歡幾乎就是同一個味道,眨巴眨巴著眼睛,咧開嘴高興地笑了。
陸沉淵用手指點了點小鼠的腦袋,回了它一個笑容,再把陸晨歡留下的衣服穿在身上,拎著劍悄悄離開山洞,眸中是冰冷無情的殺意。
那些傭兵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把陸晨歡當成兔子狐狸一樣追捕狩獵,她現在是陸晨歡的血親姐妹,合該教他們也嚐一嚐被狩獵、被追殺的滋味究竟有多好!
……做過獵人的傭兵甲就在距離山洞不遠的地方,他暫時找不到山洞的位置。
陸晨歡負傷逃走後,被她重傷的傭兵乙不敢追,躺在原地等待同伴來救命。片刻後,傭兵甲丙趕來,傭兵乙委屈得掉眼淚:“嗚嗚,那個可惡的賊婆娘,差點就殺死我了!我要把她聲剮了下火鍋!”
說著哭唧唧地把自己與陸晨歡的交手過程說出來。
“什麼?你想上她?還傷了她?!”傭兵丙大驚失色,怒得啪地賞了傭兵乙一記大耳光,“雇主的要求,是把活人帶到他麵前!你小子特麼的,居然給老子我忘了!”
傭兵乙更委屈:“她跑掉了,肯定還活著!”
傭兵丙不想跟他說話,招手把灰鳥喊來,寫了一張短字條說明當前情況,托鳥兒把字條送到留在慶陽鎮的老徐手裏。
傭兵丙冷冷地瞪了傭兵乙一眼,道:“你先在這裏待著,巨木叢林靈脈稀薄,厲害的妖獸和妖植不在這裏,不會弄死你!”又看向傭兵甲,“走,我們去抓人!”
陸晨歡逃跑的路上有血,追蹤她最是容易不過。
奈何血跡突然消失,傭兵丙去了另一處地方,倒是追獵經驗豐富的傭兵甲找到少許線索,很快來到嚴嚴實實遮擋著洞穴的灌木叢前。
陸晨歡不是從洞口出入的,另有一條小路能進出洞穴,陸沉淵從小路裏繞出來,躲在暗處默默地觀察。
片刻,陸沉淵離開原地,尋了一處地方把陸晨歡的衣服脫下,再用樹枝小心地把衣服撐開,使其看起來像個人。
她爬到附近的一棵樹上,假裝自己在拔紮入身體裏的飛刀,忍不住疼痛輕呼了一聲。
傭兵甲被引了過來,看到“陸晨歡”躲在樹叢裏,臉上頓時露出得意的笑:“陸姑娘,勸你識相點,我們不要你的命……”
“陸姑娘”似乎瑟縮了一下。
傭兵甲說著安慰的話,假裝自己已經把武器收起來,慢慢接近。
陸沉淵平靜地盯著越來越近的傭兵甲,在他走到樹下的瞬間,就如捕獵的猛虎,整個人猛地往前一躍,冰冷的劍刃送了出去,無情地割開了傭兵甲的咽喉!
暗殺發生得突兀,這過程快得傭兵甲甚至來不及反應。
他不知道敵人是誰,也無法呼救求援傭兵丙,本能地捂住受傷的脖子,張開嘴吐出一些血沫,終是無力地倒下了。
陸沉淵第二次把陸晨歡的衣服穿上身,用手沾了傭兵甲的血抹在衣服和臉上,再藏好傭兵甲的屍體,不慌不忙地拎著劍尋找下一個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