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妻這般說了,難道自己要拒絕她?
沈行之不是矯揉造作的人。
陸輕嵐讓他挑一根他戴的簪子,他挑了;陸輕嵐又要他挑她戴的簪子,他也滿足她,挑了一根玉簪。
“我家行之,眼光超好!”陸輕嵐美滋滋地把頭發解開,“來,行之給我梳頭發,我現在就要戴行之給我挑的玉簪!”
“給你梳了頭發,你也給我梳嗎?”沈行之不吃虧。
“好啊,你先幫我梳,我再給你梳。”陸輕嵐掏出羊角梳遞給他,坐在雅間的梳妝台前,看著梳妝台上鑲嵌的橢圓形水銀鏡,眼前一亮,“我一直想買個清晰的大鏡子,原來珠州城有我想要的鏡子!”
“這是從海上運來的西洋鏡,西洋人的玩意,咱中原沒有。”金有福終於能在夫妻二人之間插上一句話了,可喜可賀,“傅三爺做的海上生意,夫人喜歡這種鏡子,必定能拿到最好的。”
“中原工匠其實是可以做這種鏡子的,傅三爺若有興趣,我可以告訴做這種鏡子的關鍵是什麼。”陸輕嵐曾經在網上看過鏡子的演變曆史,曉得最初的玻璃鏡是鍍水銀的。
金有福不知道陸輕嵐是否在跟自己開玩笑,謹慎說道:“夫人,西洋人造的鏡子,隻有他們西洋人會造,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西洋人都會……”
“知道呀,西洋人是不是在一個小島上造的鏡子?”陸輕嵐從自己隨身的布包裏取出紙筆,寫了玻璃鏡鍍水銀幾字,忽想起一事,“中原能不能造玻璃?”
“??”金有福不是造玻璃的,不知道。
“還是寫上吧。”陸輕嵐在裁剪成巴掌大小的紙張上添了一行小字,撕下來對半折疊了遞給金有福道,“勞煩把這交給傅三爺。”
“……這?夫人,這!”金有福為難。
陸輕嵐已合上眼睛,享受沈行之給自己梳頭發的舒適,“行之的動作好溫柔。”
沈行之看著鏡子裏的愛妻,“在你頭上練來的。”
也就是給陸輕嵐梳頭,自己梳頭隨便應付,犯不著費心思。
一會兒功夫,沈行之梳好頭發,以玉簪固定了發髻,仔細端詳半分鍾,滿意地道:“可以了。”陸輕嵐睜開眼,他又說,“別急著起來,先等一下。”
去翻陸輕嵐自己買給自己的首飾,撿了一對珍珠耳墜和一根玉葫蘆項鏈,並兩朵栩栩如生的絹花,逐一戴在陸輕嵐身上,“這樣更好看。”
“噫,大紅花!”陸輕嵐沒有戴過絹花,看著頭上的兩朵花,笑,“我覺得我像媒婆。”
“那是你想多了。”沈行之沒好氣,他選的絹花,戴在她頭上正合適,結果她嫌棄戴花像媒婆,說的都是什麼話!
“莫氣莫氣,我開個玩笑。”陸輕嵐坐起,按著沈行之坐下來,“我給你梳頭了,我這麼漂亮這麼可愛,你怎麼舍得生我氣。”
旁觀者金有福:“……”狗糧在我的臉上胡亂地拍。
陸輕嵐不太擅長梳頭發,但她的學習能力越來越強是事實,花心思給沈行之梳頭,並不會粗手粗腳地扯到他的頭皮,拽下他的頭發。加之男子的發式也就那幾個,不像女子一般花樣百出,她梳的頭發,也像模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