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阿趙和梁玉桃把事情商量好了,陸輕嵐也不拒絕,道:“這樣也好。天色不早了,咱們下山吧。”
方二郎趕著七隻羊,剛走到屋旁的山路上,就看到拄著拐杖爬上來的程二郎。
“程大夫?”方二郎是認識程二郎的,他家是牧羊為生,偶爾也會采一些藥草賣給山下的藥鋪,換錢貼補家用。
“我娘子是不是來了你家?”程二郎大名程孝忠,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出聲質問。
方二郎未答,梁玉桃和陸輕嵐已出現在程孝忠麵前,程孝忠也不知哪來的體力,躥上前抓住梁玉桃的手,黑著一張臉道:“四娘!你跑這山上幹什麼!”
說著,狠狠瞪了陸輕嵐一眼。
陸輕嵐淡定地道:“你瞪我做什麼?你娘子不是你養的寵物,她要去哪裏,這是她的自由。即便你是她夫君,你也不能把她關在家裏,哪裏都不許她去,這麼做是犯法的。”
程孝忠讀過書,作為收錢看病開藥的半個生意人,律法也是讀過的,立刻問她:“犯了哪條法?你給說說!”
“我又不是學律法的,我不知道。”陸輕嵐不可能跟程孝忠談現代律法,坦然承認自己無知,道,“如果這麼做是不犯法的,那麼,四娘也能把你關在家裏。”
“滿口胡言!我是男子,我要掙錢養家,沒有我養家,四娘喝西北風去?!”程孝忠不願被方家人看了自己管不住媳婦的事去,扯著梁玉桃的手,往山下走去,“四娘,有話我們回家慢慢說!”
“慢著!”
陸輕嵐看見梁玉桃被程孝忠扯得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也拉住梁玉桃的手腕:“程二郎,你走路不看路,不要連累四娘。”
程孝忠忍著怒火:“四娘是我娘子!”
陸輕嵐微笑:“我知道啊,我和四娘是朋友。”對梁玉桃說道,“不要緊吧?”
自從見了程孝忠後,梁玉桃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也沒有反抗程孝忠。
瞞著程孝忠和陸輕嵐出門這事,梁玉桃認為是自己做錯,心裏發虛,聽得陸輕嵐和程孝忠的說話,又覺得很矛盾。
是啊,她不是程孝忠的寵物,她是他的妻子,為什麼她必須要問過程孝忠的意見才能出門?
她已經成親了。
她不是養在閨中的少女,她要出門,無需請示誰。
“腳扭了,很疼。”梁玉桃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掙脫了程孝忠的拉扯,抱怨道,“夫君,你太不小心了。”
陸輕嵐這個認識不久的朋友尚且知道關心她是否受傷,程孝忠呢?
他不許她和陸輕嵐有來往,不許她出門,現在又導致她扭傷腳,他其實沒把她當成他的妻子吧?
他關心的,是他的名聲,是他的臉麵,不是她。
“讓我看看。”陸輕嵐蹲了下來,微涼的手指在梁玉桃的腳上按捏幾下,梁玉桃的疼痛頓時減輕一大半,除了有點酸,感覺與扭傷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