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疼不疼？”陸輕嵐問。
“不疼，我好多了。”梁玉桃試著走了幾步，驚喜道，“六娘，你這按捏本事真厲害！”
“一般般，當不得你的誇獎。”陸輕嵐的話是這樣說的，神情卻頗為自得。
程孝忠聽不下去，冷著臉對梁玉桃說道：“給我看看你扭傷的那隻腳。沈陸氏不是大夫，她哪裏會給你按捏。”
懷疑梁玉桃裝作扭傷，故意與陸輕嵐演戲，讓他這個大夫沒臉。
梁玉桃是有脾氣的。
程孝忠語氣不佳，臉色難看，她把臉扭到一邊，哼道：“我已經沒事了！你要看，自己把自己扭傷了，看自己的去。”
眼見程孝忠又伸手拉她，她連忙避開：“你幹什麼？還想扭傷我的腳？！”
程孝忠：“……”
程孝忠覺得自己就快忍不住火氣了，沉聲道：“四娘，聽話！”
梁玉桃：“你又不是我阿爹阿娘，憑什麼叫我聽你的話！”曉得陸輕嵐厲害，躲在陸輕嵐身後，露出半張臉蛋，“六娘，不要讓他碰我。”
陸輕嵐抿唇一笑，輕鬆應道：“好呀。”對程孝忠說，“程大夫當心，我是有夫之婦，你是有婦之夫，可不能跟我拉拉扯扯。”
程孝忠：“……”
任他再好的脾氣，聽了這話也想打人。
“山路不好走，都小心些。”陸輕嵐道，“程大夫，你不走，請別擋路，我趕著回家呢。”
“沈陸氏，別以為我奈何不了你！”程孝忠冷冷地說道。
“你確實奈何不了我。”陸輕嵐護著梁玉桃，從程孝忠身邊走過，低聲說道，“你能奈何的，除了你的妻子四娘，還有誰？可憐四娘當你是良人，你待她，比對待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還不如。至少金絲雀不用幹活就有吃的，四娘得做家務，得給你做飯送飯，還得忍受你的冷漠和嚴苛。”
用現代術語來說，程孝忠是控製型人格，旁人拒絕他的安排，他便要發脾氣。
這是一種心理疾病。
對上程孝忠驚怒不定的眼神，陸輕嵐輕輕一笑。
她說的話，隻有程孝忠一人聽到，梁玉桃是一個字都不知道的。
方二郎趕著羊走在最前麵，陸輕嵐和梁玉桃在後麵，怕鬼的陸不忘一個箭步插進陸輕嵐與程孝忠之間，隔著口罩對程孝忠笑：“我得跟著我的主家，勞煩你走我後麵。”
程孝忠處在隱蔽心思被陸輕嵐道破的情緒中，哪裏顧得別的？他沒有搭理陸不忘。
梁玉桃和陸輕嵐走得近，問她：“你不在貴山鎮玩嗎？我家裏有客房。”
陸輕嵐也想留下，可她跟沈行之說好了今天回去，“我夫君在家裏等我，我得趕回去和他吃晚飯。他做飯的手藝好，我喜歡吃他做的飯菜。”
“是嗎？我夫君從來都沒有下過廚。”梁玉桃回頭瞪了程孝忠一眼，有些惆悵，“人與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是不一樣，但人可以被改變呀。”陸輕嵐說，“你夫君不下廚，這都是被你縱容的。你不下廚，不煮飯做菜給他吃了，他準會餓得進廚房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