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樹：“……”
李小樹：“我今年十八歲，沒有病。”
陸輕嵐寫下他的信息，忽然聽到他輕輕的低低的呢喃：“小六妹妹，你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我原以為你會跟沈二和離，準備找你阿爹求娶你來著。”
陸輕嵐：“……”
陸輕嵐裝作聽不見，拍了拍桌麵，道：“下一個。”
李小樹神色複雜地站了起來，不確定陸輕嵐是否聽到自己的話，多看了她幾眼，然後被陸秋雨揪住衣領：“你的招子往哪裏看了？”
“呃，榕樹上有毛毛蟲，我在看毛毛蟲！”李小樹趕緊找了個借口搪塞，免得開罪陸秋雨，又被桃溪莊的本地年輕人排擠。
雖說陸秋雨不是跟他一個輩的，可桃溪莊的小年輕大多崇拜陸秋雨，把會玩會來事的陸秋雨視作偶像。
好不容易才和同齡人混熟，成為他們當中的一份子，李小樹可不想一夜之間回到解放前。
“算你識相。”陸秋雨鬆開李小樹的衣領子，指著大榕樹上的毛毛蟲，“去找根竹竿來把它弄死，別讓我家妹妹看見了，她非常討厭毛蟲。”
陸輕嵐沒看見毛毛蟲，但她聽見李小樹和陸秋雨的對話，回頭往樹上看去，果然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看到五六條毛毛蟲。這種毛毛蟲是黑皮的，卻長著白色的長毛，令人一瞧，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太惡心了！
農村就是這點不好，哪裏都有毛毛蟲。
暗示自己毛毛蟲是浮雲，陸輕嵐搓了搓手臂，搓掉雞皮疙瘩，戰戰兢兢地登記報名清理山地的人。
“女人能幹嗎？”長凳上坐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嗓門比男人還粗。
“能。”陸輕嵐回答。
“小孩子呢？”粗壯女人揪住自家兒子的胳膊，把他拎到八仙桌旁邊給陸輕嵐瞧。
“這麼小的孩子，幹不了活吧？”陸輕嵐看著瘦瘦小小的男孩，實在想象不出，這男孩是粗壯女人的親生兒子。
“你的意思是，他能幹活，你就給工錢是不？”粗壯女人推開兒子，“我這娃吃得少幹得多，別看他小，他在家裏已經能自己喂豬喂雞鴨了。”
“……”陸輕嵐想了想，說，“我不給這麼小的孩子開工錢，你要他幹活，就讓他跟在你身邊幫忙。小孩子不吃多點，是長不高的。”
“我也盼著他吃多點，可他就是不吃，我能有什麼辦法？”粗壯女人發愁道。
她說出自己的姓名和年齡，“我叫姚翠竹，二十八歲，沒有病。”
陸輕嵐寫下姚翠竹的基本信息，道一句可以了。
姚翠竹站起身，便要帶自家兒子走。她兒子也不知是餓的還是別的原因，朝她走了幾步，還沒碰到姚翠竹伸來的手，就臉色蒼白地一頭栽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哎，來富！”姚翠竹愣了一下，連忙撈起自家兒子，拍他的小臉，“你怎麼了？別嚇唬阿娘啊！快睜開眼！”
“是不是生病了？”坐在石頭上的叔婆問，“他臉色難看，我問他話，他也不答我，精神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