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的下巴尖,顴骨很高,人又瘦,看起來刻薄,為人也不是大方隨和的性子。借用王潤他娘的話描述:怕這怕那的,沒個定性,一股小家子氣死都改不了。
張氏鎖好廚房的門,轉身欲走,結果看到梁楚瑜似笑非笑的臉。
她不由得驚了驚,條件反射地藏起鑰匙,拿袖子狠狠擦掉嘴上的油光,勉強扯出一個笑:“小叔他媳婦,是你啊。雨這麼大,你打算去哪裏?別不是進廚房裏做小偷,我看到鍋裏的肉少了好幾塊,你想吃也得注意點啊!”
惡人先告狀?
還挺有心機的嘛。
梁楚瑜上下打量張氏,氣定神閑:“難道不是你偷吃了肉?嘖,嘴上的油還沒擦幹淨,看你怎麼抵賴!莫要說別人偷吃了,故意把油抹你嘴上栽贓。”
什麼鬼!
寡言少語的小叔他媳婦死了一回沒死成,變機靈了?
張氏生怕嘴上還有油,趕緊擦嘴,低聲求饒:“小叔他媳婦,你可別聲張!今兒你上吊了,要不是我看到你在那晃著,你早就變成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死屍了!”
梁楚瑜往她的口袋看了一眼。
張氏福至心靈,捂緊口袋說道:“我花了錢悄悄配的,不能給你!”
梁楚瑜對廚房的門努努嘴,張氏很利落地開鎖,站到一邊讓梁楚瑜進去,打算等梁楚瑜進去了再把門鎖上,將她關在裏頭。
廚房沒有窗,想出來隻能走門。
不過,梁楚瑜若是瞧不出張氏的打算,她也不會是梁楚瑜了。
“你敢鎖門,這鑰匙會出現在你的房間裏,被王潤他娘找到,想試一試利害嗎?”梁楚瑜晃了晃手裏的鑰匙。
“啥?”張氏大驚,伸手摸口袋,鑰匙不見了!
她立刻跟上梁楚瑜,怒道:“鑰匙還我!”
梁楚瑜避開她的手,笑道:“你跟我耍心眼,我不高興。鑰匙我暫時拿著,晚上給你。你不肯,我隻能大叫一聲,把大家喊來圍觀。”
張氏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騷操作!
穿鞋的怕光腳的掀桌,張氏憋屈地杵在廚房裏麵,眼睜睜地看著梁楚瑜把中午剩在鍋中的肉和豆飯端起,咽了咽唾沫。
想吃……
超想吃肉的!
發現梁楚瑜準備把肉和飯都拿走,張氏連忙阻止她:“這樣不行,會被發現的!”
“我餓,中午沒吃。王潤也是。另外,這盤子裏有多少塊肉,王潤他娘心裏有數。”梁楚瑜佩服王潤的娘,至少她不會數肉,“出去吧,王潤他娘發火,我扛著便是。”
張氏雙眼盯著肉,獅子大開口:“分我一半!”
梁楚瑜微笑道:“想得美。”晃了晃鑰匙,隨手便是一拋,鑰匙飛進大灶裏。
“啊!”我的鑰匙!!
張氏悲痛地撲了過去,伸手往灶裏摸。
未熄滅的炭把她燙得哎呦一聲,迅速換上火鉗,慢慢扒。
成功轉移了敵人注意力的梁楚瑜離開廚房,並未告訴張氏,鑰匙仍在她手上,不曾扔進灶裏。
都說了晚上再把鑰匙給她,她不信,我還能怎麼辦?
梁楚瑜習慣性推卸責任。
回到房裏,她把吃的和筷子放在桌子上,看到躺在地上的竹器,以為是王潤不小心掉的,撿了起來,說:“去洗手,咱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