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得極好,俊美無儔,氣質出眾。

可惜臉上的疤就像一隻大蜈蚣,能把小孩嚇哭。

他的眼睛也很好看,或許曾經燦若星辰,如今卻是一潭不起波瀾的死水,晦暗如昏,尋不到任何光彩。

可能是發現梁楚瑜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久久未離去,王潤不自在地換了坐姿,略惱怒地道:“梁姑娘,請自重!”

“……”梁楚瑜淡定地移開目光。

平心而論,王潤對錦娘的態度雖不算冷漠,但也不能說熱情。

如果他護著錦娘不被爹娘兄嫂們欺負,錦娘不會絕望;如果他和錦娘的交流能夠多一些,錦娘大概不會自盡……

可是,錦娘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避王潤如虎蠍,她本身也有過錯。

當然,最大的過錯還是王潤的極品家人,但凡他們待錦娘好點,錦娘也不至於輕生。

梁楚瑜默默地為錦娘祈禱,希望錦娘下輩子出生在衣食無憂思想開放的現代,能夠決定自己的婚姻,不必遭受那麼多艱難困苦。

而自己……

她借錦娘之身複生,既不熟悉環境,也沒有可以暫時作為依靠的人或物。

若冒然離開王家,怕是轉眼就被人販子捉了去,從此性命自由被拿捏,不知何時何日才能逃脫他人掌控。

先了解這個世界再談別的吧。

根據錦娘的記憶,梁楚瑜製定了短期計劃,緊繃的心神略略放鬆。

“咕——”肚子在響。

梁楚瑜還覺得喉嚨幹澀,想喝水。

她走到放置雜物的矮桌前,端起茶滋潤嘴唇。

王家沒個好人。

枉費王潤考取秀才光宗耀祖,瞎了眼睛後抑鬱在心不得解,竟被趕到破茅屋住。

茶壺茶杯也拿走了,喝水得去廚房拿碗當器具,沒有開水還要自己點灶燒水,可以說是非常不方便。

咬了一口餅,梁楚瑜念及王潤,把剩下那塊烙餅拿到他麵前:“你的。”

王潤嗅到香味,稍微往後退了一些:“你吃,我不餓。”

梁楚瑜懶得廢話,直接將餅懟到他嘴上:“問你個問題可以吧?不答也行。”

王潤:“……”

活了十七年,從未見過比這更野蠻不知羞的女人!

迫於無奈,王潤放下竹器,接過烙餅,沒好氣地道:“是什麼問題?說來給我聽聽。”

梁楚瑜很不客氣:“你有多少私房錢?”

王潤:“……”

梁楚瑜也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坐下,邊吃餅邊說:“我的嫁妝少得可憐,進門沒幾天就都被你娘、你哥、你嫂子、你妹妹、你的侄子女們坑蒙拐騙走。我打算拿回嫁妝,就是不知道那點錢夠不夠做小生意。你要是有錢,讚助我點。”

王潤:“……”

王潤慢慢地咀嚼食物,臉色難看又難堪。

那是他的家裏人。

他知道他們欺負梁錦娘,可他不知道他們把梁錦娘的嫁妝奪了!

他們還將她逼得投繯自盡!

難道他們就這麼想讓他做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