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樂沒被她舅舅們送回梁家之前,原主是家裏最小的孩子,爹娘奶奶寵著,哥哥姐姐們寵著,生在農村,竟沒幹過什麼活。
可是……
家裏人樂意寵著她,這是一回事;她好吃懶做,又是另一回事。
等到寧寧拿著米粉糊糊進來,梁俏如道:“姐忙去吧,我給阿樂喂吃的。”
寧寧不與她爭,坐下刺繡。
阿樂吃完煮得爛爛的米粉糊糊,又跟梁俏如玩了一陣子,打著嗬欠去找周公玩。
梁俏如給阿樂掖好被子,進廚房裏看了看,出來對奶奶和寧寧說:“我去菜地摘點菜回來。阿奶、姐,今晚吃什麼?”
“想吃什麼就摘什麼,挑好的摘。”寧寧說道,“走路要看路,小心些,莫要摔倒了。”
“嗯,我曉得。”
應了一聲,梁俏如提著菜籃子出門。
菜園距離家不遠,要經過梁家的祠堂。
祠堂門口有一個大池塘,池塘邊上長著一棵樹冠如蓋的大果樹,幾個孩子猴子似的在樹上玩,也不怕掉下去,摔進大池塘裏。
梁俏如看了看他們,從原主的記憶中找到他們的相關信息。
大部分孩子是姓梁的,跟原主一個祖宗,但是血緣關係隔得太遠,變得跟鄰居差不多,偶爾原主還要受他們欺負。
因為原主家貧,阿爹病弱,沒有爺爺和叔伯。
“六丫,來玩嗎?”和原主同一個曾爺爺的女孩丹妮朝梁俏如招了招手,“金水哥抓了一條蛇,可厲害了!”
“要去摘菜,沒空玩。”梁俏如說。
“叫你姐去嘛,平時不是你姐去摘菜嗎?”丹妮說。
“我姐有事要忙。”
梁俏如從大果樹旁邊的小路往下走,跨過寬度不到半米的窄窄小溪流,來到菜園。
農家的菜園都是用籬笆圍起來的,防止雞鴨貓狗跑進菜園禍害蔬菜,籬笆上留著一扇竹片和竹篾編成的活動門,無鎖,用草繩係著。
解開草繩走進菜園,梁俏如割了一把韭菜,她大哥喜歡吃韭菜。
看到冬瓜藤下有一隻成熟的瓜,把冬瓜摘下來,又摘一大把豇豆放進籃子裏。
冬瓜約有六七斤,提著費勁。
梁俏如提了一會兒便累了,放下籃子休息一陣子,再走一段再休息,總算把菜搬回梁家的廚房。
人小,力氣小,連個瓜都搬不動,也是夠了。
太陽掛在西邊天際,陽光落在院子裏,金燦燦的特別漂亮。
知會奶奶和姐姐一聲,梁俏如把豇豆背上的筋撕下來,將豇豆折成一段段,從水缸裏舀了幾瓢水洗幹淨。
絲茅村有好幾個常年不幹涸的泉眼,人們喝水不用打井,就是挑水略微麻煩費勁了點。
有一些住得離泉眼近的人家,會將七八米長的粗竹筒打通了,將竹筒當成水管,從泉眼引水到家裏,免去挑水的力氣。
不幸的是,梁俏如家距離泉眼比較遠,每天都要挑水。
“如如,燒洗澡水。”
寧寧打屋裏出來,拿著一把菜刀切下三分之一冬瓜,給切下的冬瓜去皮。
站起身時眼前一黑,未站穩腳跟,腦海裏陡然響起一段熟悉輕緩的音樂,驚得她跌坐在地上,摔得屁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