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甄蘿蹙起秀眉，扭頭看著沈行之。
他滿臉的戾氣，眼睛凶光畢露。
見此，寧甄蘿的氣消了一半，心想這還隻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長得那般好，心眼不壞，行差踏錯太可惜了，氣又消了一半。
她斟酌言辭，軟語溫言道：“沈公子，莫氣，莫惱。扒高踩低的人常見，隨便一群人裏一抓就是一大把。你跟他們計較，他們不在意你；你要動真格，他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氣得上火不說，還惹了一身腥。這話沒錯吧？”
沈行之斜眼瞅她：“是沒錯。可你說了等於沒說。”
咱不跟年輕人計較。
寧甄蘿保持禮貌的微笑：“其實呢，這種人很好對付。你不理會他不在意他，做好你自己，待你有錢有勢，他們會跪在你麵前自己甩自己巴掌懇求你原諒。或者你把鞋脫了，光著腳跟他們撕，撕到他們曉得痛了，後悔了，再也不敢惹你。”
沈行之：“……”
不想說話，甚至想翻白眼。
有錢有勢說來很容易，若是那麼容易做到，世間怎會有窮人？
至於將自己變成光腳的下場撕，沈行之想象不能，他還沒經曆過那種山窮水盡的絕望。
沈行之察覺寧甄蘿的表情像是有話未說，秉著學習的態度虛心請教道：“寧姑娘是不是有第三種辦法？咳，剛才是小生失禮，請寧姑娘見諒。”
說完，正正經經地對她作了個揖。
被求的人都是大爺。
寧甄蘿認為，自己在這個時候該端著，遂拿眼角餘光瞟了瞟地上的衣服。
沈行之：“……”
沈行之把外衣撿了起來：“醜話說在前頭，我寧願買一套衣裳給你，也不會幫你把這些衣裳洗了。”
嘖，好一個沒心眼的實誠娃。
寧甄蘿笑了：“你可以花錢讓別人幫你洗衣服，犯不著親自動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寧甄蘿的笑極輕佻，雖麵色不佳，眉頭眼尾卻透出少許媚意，讓沈行之見了，連忙避開不敢細看。
他想，寧兄從前必是放浪形骸之輩，有過的姑娘絕不會少。沒準寧兄還是個生冷不忌的主兒，跟男人也能睡。自己生得比大多數人好，萬一被寧兄看上……
沈行之打了個冷顫。
寧甄蘿猜得出他在腦補，猜不出他腦補了什麼內容，看她的目光一下子不同了，像是看到蛇蠍那樣提防著，又像看到了大色狼。
“你想甚？臉都被嚇白了。”她直接開口問。
“沒、沒想甚。”沈行之不希望寧甄蘿看出異樣，盯著牆壁。
“牆壁很好看嗎？比我還好看？”寧甄蘿又問。
“……”沈行之站得更遠了，唯恐被寧甄蘿碰到自己。
寧甄蘿無語，示意他把衣服遞給她，邊走邊說道：“對付小人的第三種方法，待會兒去到周家，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