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剛坐下就有男士搭訕,開始時她還會有點緊張,但警校的課也不是白上的,很快她就能控製自己的情緒,與陌生人有說有笑。然而,這一夜,我們卻白忙了,雖然有不少男士主動接近玲瓏,但並沒有我們要找的人。

我們一連三晚都待在這間清吧,別人在這裏獵豔,我們也在這裏等待獵物。然而,到底我們是獵人,還是凶徒眼中的獵物,這必須要等到凶徒出現那一刻才能知道。

“已經是第三晚了,他真的會上鉤嗎?”靈犬說著往嘴裏灌了口紅酒。

我笑道:“少喝點,喝多了可會超資的,要是阿公不給報銷,就得自己掏腰包了。”

小張也笑了,說:“自己掏腰包可沒什麼,要是把事情搞砸了,也許連飯碗也保不住。”

小趙點頭稱是,拿起一杯可樂說:“我們還是喝可樂吧,年紀大了,不敢再喝酒了。”

張趙二人這幾晚都是喝可樂,他們滴酒不沾可不是因為年紀大,還沒三十歲的人,說自己年紀大隻不過是開玩笑而已。他們不喝酒的原因,是因為他腰間藏有配槍,抓不到凶徒也許會挨罵,但喝醉酒把配槍弄掉,挨的可能是紀律處分,甚至連飯碗也一起弄掉。

我細細品質著杯中的紅酒,徐徐道:“今晚是周末,人員的流動量大,是做壞事的最佳時機。也許,今晚會有活幹,之前的……不都是發生在周末嗎!”

小張說:“有活幹就最好,要是再添個倒黴鬼,我們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鬼瞳她們來了。”雖然人還沒進門,但靈犬已聞到她們的氣味了。果然,沒多久鬼瞳跟玲瓏就一前一後步入清吧,和之前一樣,鬼瞳走過來坐在我旁邊,而玲瓏則裝作不認識我們直接到吧台前獨坐。

因為是周末,所以客人要比平時多。經過兩晚“實習”,玲瓏的表現讓人很滿意,再加上她不俗的外表,很快就成為全場的焦點。這種狀況讓我喜憂參半,喜是如果凶徒就在混在清吧的客人之中,他一定會注意到玲瓏;憂是玲瓏已成為眾人的焦點,凶徒也許會因此而不敢接近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接近淩晨兩點的時候,清吧裏的客人逐漸減少。大數客人都達到了到此的目的,借著酒勁與陌生的異性親熱地相擁離開,或到其中一方的家裏,或在附近的酒店留下一段刺激的回憶。剩下的客人大多都形單隻影對酒自憐。

何為孤獨?不是身處荒郊的獨居者,而是置身於人群之中,卻連一個傾訴對象也沒有的可憐人。

我和鬼瞳等五人在這種冷清的場合特別顯眼,因此我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打算就此結束今晚的行動。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瘦削的年輕人拿著一杯威士忌坐在玲瓏身旁的椅子上。

這個年輕人其實很早就來了,並在坐一旁注意了玲瓏很久,但他一直都沒有與旁人接觸,而且他身形瘦削,與我們推斷擁有健美先生般強壯軀體的凶徒相距甚遠,所以我們一直都沒怎麼留意他。

靈犬突然小聲說:“他身上的氣味很怪,雖然他噴了古龍水,但我還是聞到一絲淡淡的腐臭味。也許,他是個經常與屍體打交道的人。”

什麼人經常與屍體打交道呢?是法醫、醫生還是殯葬人員呢?雖然不抱什麼希望,但這個年輕人是這幾晚唯一一個值得注意的人。

玲瓏與年輕人聊得很投契,似乎她也發現對方的不尋常之處。我通過藏在她耳孔內隱形聽筒下達指令,示意對方有可疑,不妨作進一步行動,並表示我們會緊隨其後。

玲瓏似乎早就打算作出進一步行動,我剛下達指令,她就與年輕人離開酒吧。因為她的衣領暗藏著微型麥克風,所以我們能知道他們的對話。而且憑借靈犬的鼻子和鬼瞳的“眼睛”,他們就算駕車到郊外賞月,我們也能輕易找到他們。

玲瓏剛步出酒吧,我們就立刻跟上去,因為靈犬擁有靈敏的嗅覺,所以我們並沒有跟得大緊,一直保持在他們視野範圍之外,並以玲瓏身上的微型麥克風了解他們的情況。

玲瓏:“你要帶我到那裏啊?利奧(Leo)。”利奧是年輕人的英文名,存心獵豔的人是不會告訴對方真實姓名的。

利奧:“前麵有個公園,環境挺幽雅的,我們過去坐坐。”

玲瓏:“那種地方蚊子多得會蜇死人的,有什麼好坐啊,不去!”

利奧:“你去到那裏就知道有多有玩的。”

玲瓏:“不要,我不要……”

鬼瞳以靈眼觀察他們的情況,對我們說利奧強行拉著玲瓏往公園走,但她暫時應該不會受到傷害,拒絕隻是為了迫使對方露出原形。可是,利奧所表現出的體能與他瘦弱的外表並不相符,看來今晚的功夫沒白費。

酒吧街附近有個小公園,因為是新建的,而且這裏不靠近住宅區,所以白天也沒幾個人,在這淩晨時分更難覓人影。在這種地方,別說是強奸,就先奸後殺,繼而**棄屍也不易被人發現。

然而,從微型麥克風傳來的聲音判斷,在這本應不該有人的地方,卻意外地有人在此守候。而且,靈犬還說公園裏有腐肉的氣味傳出。

利奧:“大哥,我給你帶了個妞兒。”

玲瓏:“什麼大哥啊,這裏除了我們還有人在嗎?哇……”

隨著玲瓏的驚叫傳出,鬼瞳也大叫起來,她似乎“看見”可怕的東西,叫我們立刻去救玲瓏。

我們與玲瓏的距離並不遠,沒一分鍾就趕到現場。當我們到達時,利奧已被玲瓏打暈了,正倒臥在地上,而玲瓏則與一名“男子”對峙。

這不是一名普通的男子,這一點單從他的外表就能看出,在他**的上身中,我沒看見一寸皮膚,暗紅的肌膚全部裸露出來,而且有輕微的腐爛跡象。如果不是看見他身上裸露的血管還強而有力地跳動,我根本不能相信他是個活人。更恐怖的是他的臉,由於失去了臉皮,牙齒都露出來,一雙滿布血絲的眼球,在昏暗的樹影下,猶如兩顆詭異的球狀紅寶石。

小張和小趙一到場就立刻拔出配槍,並表明身份警告對方別輕舉妄動。然而警告不但沒起阻嚇作用,反而刺激到這隻無皮怪物。隨著一聲怒哮,怪物躍身撲向張趙二人。

怪物的外表雖然異常恐怖,但張趙二人也不是什麼菜鳥,見警告無效,就立刻開槍射擊。被54式手槍近距離射擊,就算隻擊中手腳也足以讓強壯的成年人失去活動能力,但怪物的雙腿中了不下三槍,卻隻是稍微停頓,不像受到太大傷害。而且,被子彈貫穿的傷口隻流出少量暗紅色的血液就自動凝結愈合,自愈能力之高,實在讓人大感匪夷所思。

張趙二人沒時間為對方的神奇自愈能力而驚訝,射擊雙腿不能阻止對方撲過來,就射擊他的上身。上身目標較大,雙槍四響,四顆彈頭瞬間沒入怪物的胸膛,血肉飛濺。然而,受到如此重擊,怪物卻仍然沒有倒下,隻是跪在地上捂胸喘氣。

就在大家以為怪物已不能再威脅到我們的安全時,怪物突然咆哮著跳起,撲倒小趙,張口咬住他的脖子。因為小趙與怪物扭成一團,小張握著手槍不知如何是好。此時,玲瓏衝過來搶過小張的手槍,以極快的動作躥至怪物身則,用槍口壓著對方的太陽穴,扣下扳機結束對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