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和仇冰呢？
這個黑顏又將帶我去哪裏？
當我努力拍打著疼痛的右腦袋之時，一個發現令我幾乎想要跳起來：有一雙腿正完好無損地擺放在我的浴袍之下！魚尾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實際上我在看到的同時，就已經跳起來了。
車頂上傳來沉悶的擊撞聲，我“呀”了一聲，抱著腦袋倒在後座上，頭頂雖然疼痛不已，我心內卻是巨大的歡喜。因為剛才的舉動變相地證明了一個事件的真實性：我的雙腿並不是我的幻覺，它們完全能夠支撐我的身體，並能使它彈跳起來！
也就是說，它們是真實地回到了我的身體上！
“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沙沙的，有些低沉。像溫暖的藍絲絨。
我愣了愣。卻見前排的黑顏回過了頭來，我還是看不清他的麵目，但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有一種沉沉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臉上。
我忽然想起，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這個黑顏，他並不像仇冰和威爾，稱呼我為“林小姐”，他隻說“你”。也許正因為如此，我對他，一直都沒有排斥的感覺。
“沒事。隻是，”我笑了笑：“太激動了一點。我終於不用再做兩棲動物了。”
黑顏回過頭去：“隻是暫時的。”
“什麼？”我沒聽懂。
“你的腿，隻是暫時的。因為需要你幫助我們……其實，”他頓了頓，終於說了出來：“這隻是一種幻覺。”
“幻覺？”我愣住了。
“是的。變成人魚之後，你的腿實際上就並不存在了，並且，以後也不會存在。但是為了方便我們的工作，必須將你還原成普通人的模樣，所以，我在你身上施了一些術，也就是威爾說的，把你的身體‘借’了過來。”
“借？”我還是不懂。
“我們所做的，是把你的魚尾給隱蔽起來，而折射出變身之前你雙腿的樣子。現在，你的魚尾，其實在這裏。”他輕輕地撚起頭發，露出臉龐。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黑顏自己除去頭發的陰影，我感到心髒開始跳得迅速，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張移近的臉龐上到處都有著一種特殊的氣息，這種氣息究竟是什麼？
我原以為會看見他的臉，但是很快我就失望了，因為這張暴露在光線下麵的臉上，還有著一層明顯的麵具。隻有那一雙眼睛，從麵具上的窟窿下微微透出。這雙眼，即使在光線下看來，也是非常得黑，黑得徹底。我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黑的眼。
而現在，就在黑顏移近而緩緩睜大的眼睛裏，我看到了自己。
卻並不是當前我自己的影像。他眼睛裏的那個我，還有著明顯的魚尾，正躺在我之前曾經躺過的那條“小船”上！甚至連眼睛，都還蒙著黑布。
我感覺到一種某名的恐怖：“這是什麼？”
黑顏的目光漸漸黯淡，眼睛裏的影像也逐漸模糊至消失：“我眼睛裏的，是真實的你。”
“你說什麼？”我指著他的眼睛，大驚失色：“你是說，那裏麵的才是我？那……”我想要說“那現在站在這裏的我又是誰？”卻隻覺嘴唇顫抖，不聽使喚起來。
黑顏的目光漸漸黯淡，眼睛裏的影像也逐漸模糊至消失：“我眼睛裏的，是真實的你。”
“你說什麼？”我指著他的眼睛，大驚失色：“你是說，那裏麵的才是我？那……”我想要說“那現在站在這裏的我又是誰？”卻隻覺嘴唇顫抖，不聽使喚起來。
“剛才你所看見的密閉的房間，便是我眼睛的裏麵。我把那個地方，稱之為‘弈天’。我們把真實的你留在了那裏，也就是說，現在站在這裏的你，隻是一個幻影。”
“幻影？”我隻覺快要暈掉：“你是說，這個正在說話的我，是假的？”
“做獸人族的誘餌，是一件很危險的工作。稍有不慎，便會反被其利用，我們為了防止萬一，必須要對你進行保護，也就是，”他的眼光黑沉沉地落了下來：“避免你被獸人族侵犯。你的這個身體，實際上隻是個幻像，是不存在的。所以，即使獸人族想要對你怎麼樣，隻要這個真實的你還在我的眼睛裏，他們就不會得逞。”
我隻覺汗毛一根根豎起來：“換句話說，現在的我，就是一個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