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按照要求,他應該是先用繩索把你縛住,再用漁網把你網走,然後直奔我們的基地。雖然在路上發生了一點小插曲,也應該要等到我來了之後,才將那位叫小裴的司機送進醫院。這些,他都沒有做到。所以,我們才要處罰他。”
我的臉有些發紅。不覺抬頭望了望仇冰,卻見他憤憤地盯著我,似乎非常後悔的樣子,隻顧和威爾解釋:“對不起,都是我一時心軟。我寧願受罰!”
威爾笑笑,聳聳肩:“好在任務的完成並沒有出大的問題。藍妖已擒,接下來,我們該進行下一步了。你的問題,回去之後,再由大家討論決定。”
我心裏猛地抽緊,下一步?難道要將我魂魄取出?
仇冰朝威爾點點頭,看了我一眼,想要說什麼,卻最終沒能說出來,坐上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醫院門口的燈光漸漸遠離,黑暗,又沉沉地落了下來。
我心內一陣害怕,不覺回過頭去,叫道:“小裴……”
這個聲音其實叫得非常小聲,幾乎隻是嘴唇動了動,根本沒有發出聲音來。但是旁邊的威爾居然聽見了,他轉過頭來,臉上,還是那一層不變的溫和微笑:“林小姐,不用擔心他。醫生也說了,沒有什麼大礙。”
“哦?”我冷笑:“那麼,你的意思是,我是該擔心自己才對麼?”
威爾微微抿抿嘴唇,他還是在笑!
如果一個人,不論你是哭,是怒,是急,是悲,他始終是笑著麵對你,這樣的人,其實是很可怕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我知道自己完了,落在這樣一個人的手裏,肯定是完了。即使你在他麵前被碎屍萬段,隻怕,他的笑容也會依舊不變。如果,我麵對的人是仇冰,或許,我還能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苛延殘喘一下,因為,仇冰是仇恨我的,起碼,在他的心裏,還有著激烈的情感,也就是說,他的血是熱的。但是這個威爾,雖然他始終在笑著,並且他的笑容,看起來也是非常得溫暖,但是,這溫暖是假的,他實際上是一個徹底冷漠的人。
我歎了口氣,微微閉上了眼睛。
朦朧中,似乎過了很久。具體時間我不知道,因為,我居然睡著了。
令我醒來的是威爾輕聲的呼喚。我能感覺到汽車還在行進中,但是眼前不知為何卻是一片黑暗。我努力地睜大眼睛,可是黑暗仍然像厚厚的黑棉絮一般堆積在我的眼前。我嚇了一跳,幾乎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天,我怎麼什麼也看不見?
正在我心慌意亂的時候,聽到威爾的聲音響了起來:“林小姐,得罪了,進入我們的區域,需要蒙上你的眼睛。”
蒙眼?我一愣,這才感覺到自己的眼皮外麵有著一層什麼東西。我冷笑:“史密斯先生太客氣了,難道還怕我死了後跑出去把你們的地址給泄露了不成?”
威爾沒有回答。不過我知道,他一定又在微笑。此人心機甚重,令人無法捉摸。
汽車此時的速度明顯放慢了。隨即“嘎”的一聲,聽上去,似乎是什麼大門的開門聲。車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又緩緩前進。
有一陣“嘩嘩”的聲音傳來,明顯的水聲。我估計可能是一個大的噴水池。汽車連繞了幾個彎,終於停住。
一個陌生的聲音迎了過來:“少爺。”
汽車的門開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牽引了一下,隨即身體騰空,竟被一個人抱了起來。
我能感覺到那人沉重的呼吸一下一下拂在我的臉上。他走得很穩,握住我的手臂也很牢。
事到如今,既入狼窩,我純粹就當自己是小白羊了,也不再掙紮,舒舒服服地由那人抱著走。
但是,說實話,他越往裏走,我就情不自禁越緊張,哪裏還能舒服得起來。我心一橫,索性嘴一張,找到一首歌就哼起來了。
事實上,我這人沒有任何藝術細胞,但是總是愛往藝術的邊上靠,並且特別崇拜有藝術氣質的人。其實本來周董的藝術就有那麼一點點抽象感,更兼被我這樣五音不全的人哼出來,純粹就更加不知所雲了。隻怕就是純中國人也不一定能聽清楚,威爾這個老外哪裏能聽得懂,隻聽見他在旁邊不停地問:“林小姐,你沒有哪裏不舒服吧?”看,人家還以為我被嚇出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