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黑暗後的五秒鍾內,我們也是一片沉默。
但五秒鍾之後我反應過來了,說:“都說了讓你關了省點兒電!你非不聽!現在怎麼樣?”
許爺卻根本不擔心似的,說:“你沒覺得我一點兒都不著急嗎?”
我倒是看出來了,隻不過剛剛看出來而已。
“你有辦法?”我反問。
“嗬。”他笑了一聲,聽起來像冷笑,不過看不見表情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我又問:“你笑什麼?”
“我剛才不是說過嗎,卡在凹槽裏的,是石板。”
石板?那又能說明什麼?
“石板,都比較薄。”說這話,我聽見許爺拉開背包拉鏈的聲音,“一般來說,都是可以敲開的。”
借著秀哥微弱的光亮,我看到許爺拿出了之前用過的工兵鏟,另一隻手拿了個什麼我看不清。接著,我就聽見“叮”的一聲,好像金屬卡在石頭中間的聲音。然後就是“當當當”的敲擊聲,聲音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顯得很刺耳,但此時此刻我還管什麼刺耳不刺耳,一心隻想著快出去。
這樣敲了大概有七八下,“嘩啦”一聲石頭碎了,跟著揚起粉塵,雖然我離得遠,但沒防備還是被嗆了一下。
秀哥似乎是下意識地擋在我身前,雖然現在看到的他還是隻有頭、左右手、右腿,但這一刻我卻仿佛感覺到了他不一定寬厚的肩膀和不一定溫暖的懷抱。如果他是個活人,他一定會把我抱住幫我遮擋那些灰塵吧?即便他是個**座的潔癖。
許爺也轉過頭來捂住了口鼻,一邊還不停嘴地罵:“Shit!想不到煙塵這麼大,早知道戴口罩了。”
聽他這麼說我也忍不住回答:“戴口罩有毛用?現在我覺得我整個人都不能要了!”
“嗬,好像是啊。之前我把你抱過來的時候,你血都蹭我胳膊上了。”聽他的語氣感覺他十分嫌棄我,“我身上最多也就是有點灰塵,你……”
“別說了!”我忍不了了,“咱們能不能抓緊出去?還有沒有別的事兒?沒有的話咱們能不能快點回去?”
“這就走。”許爺說著,人往前動了動,“你小心點,地上石頭碎片還挺鋒利的。”
“沒台階什麼的吧?”我問。
“沒有,什麼都沒有,是平地。”
聽他這樣指引,我才安心地蹲著身子往前蹭,蹭出了洞口,終於能站起來了,我趕緊挺直身子抻了個懶腰。
這種能伸展開的感覺真好!
四周還是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隻知道許爺說過這是傳說中的主墓室。不過,剛才我們從偏殿進的洞就是平地,順著洞爬下去,上了一個階才到了這裏,難道主墓室比偏殿要高嗎?
正想著,突然我的胳膊被抓住了,隻聽許爺說:“快走吧,琢磨什麼呢?”
說著,他就拉著我貼著牆往左邊走。
“我還真是想問問你,這邊是比偏殿高嗎?”
“沒有。你覺得有高低是因為剛才那個盜洞的關係吧?那個盜洞有坡度,你不覺得往一邊爬的時候比往另一邊爬吃力麼?”
如果說實話,我還真是沒覺得,但這似乎能解釋來回用的時間為什麼不同。但許爺不是說是他調的時間嗎?或許來回的時間沒有那麼大差距,他特意做的差距大了點?算了,這些都不重要。
不過,我還真是挺想看看這裏到底什麼樣的。於是我拉了許爺一把,問:“咱們出去是不是直接就走了啊?這地兒到底長什麼樣,我還想看看呢!”
“想看以後再來看,這次還是算了。”說著許爺用力一拉就接著拉我往前走。
“這次看跟下次看有什麼區別?”我反問。
他還是拉著我走,而且越走越快。他低聲說:“這次總覺得有些蹊蹺。剛才那個石板就不知道是誰安上去的,保不齊是出了什麼事。此地不宜久留。這次我東西帶的不全,下次再來探個究竟。”
我們一前一後走著,秀哥就在我旁邊跟著。借著秀哥的微光,我看到了旁邊石壁有變化,好像是門框的感覺,但依然是石頭的。石門整個被大塊石磚砌成的牆堵死了,這個應該是正殿封門的地方吧?
我十分好奇地察看著這堵牆,發現牆中間偏下有一些磚像是剛砌進去似的,雖然磚塊都一樣,但是顯然比其他的地方稍有鬆動。我嚐試著推了推其中一塊磚,卻不知到底是磚塊比較沉還是與周圍的磚黏住的關係,完全推不動。
這時我突然發現許爺已經好久沒說話了,沒等我問,秀哥先開口了:“筱晗?你說的出口,該不會是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