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我以為我聽錯了。
“你說什麼?”
“出口被封住了。”
我確定沒聽錯,當即說:“現在宋公子已經躺在那了,你沒必要嚇唬我吧?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肯定能打開!快,別逗我!”
“誰逗你了?”許爺開始不耐煩起來,“我真的是從這裏進來的,我進來之後不可能把這裏從外麵封上吧?這裏跟那邊一樣,有凹槽的。”
“我原本就是打算和宋經從這兒進主墓室,然後趁他不注意把這個洞封上。我會提前把光源掌握了,關閉光源,然後自己悄悄離開。主墓室的石門都有機關,我從小玩,很熟悉,到時候把他和秀英關在一起,就全憑秀英了。”
“你不怕宋公子從那邊把這塊石板打開?”我反問。
“他哪兒有這個腦子啊?”許爺冷笑,“就是算他能找回這邊,我也會提前去偏殿把門堵死的。剩下的,就是相信秀英,他一定能裝神弄鬼,啊不,他本來就是鬼。總之肯定能把宋經逼瘋。”
我轉頭看看秀哥,問:“你就那麼信任他?秀哥,有這個功力?”
“倒不是秀英有什麼功力。”許爺說,“我要是早知道宋經有那麼給力的曾祖,哪兒還用費這麼多心思啊?直接把他和秀英關在一起,我都不用配合演出。”
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你,故意刨根問底地讓宋經說他曾祖的事兒,你就是為了讓他回憶那些可怕的事兒吧?”
“對啊,那是來自於他自己內心的恐懼,跟我可沒關係。”
我繼續回想:“那我們說什麼你都不讚成也不反對,也是故意的?”
“對啊,如果我來主導,那他會起疑心的,畢竟我們是仇人,他一旦發現我在引導他往哪個方向走,開始懷疑我給他設了圈套,他就不會被嚇住了。”
“你倆,真沒商量那麼細致?”我反問,“秀哥也是隨機應變說的那麼多那麼**?”
秀哥在一旁點了點頭,許爺則繼續犯話癆的毛病:“不光是他啊,他說咱倆是假的,當時我就不再說話了。對,你不是也沒說話嗎?我當時還以為你猜到怎麼回事兒了,是在幫我們演戲呢。”
“才不是呢。我怎麼可能跟你們同流合汙?”
“那你當時是真的愣住了?”許爺回憶著說,“你為什麼會突然發愣?”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秀哥說的那些話讓我傷透了心!我前一分鍾還想著就算死了,還能跟秀哥相依相伴,後一分鍾就告訴我他全是騙我的,我能不愣住就怪了!
想到這兒我下意識看了眼秀哥,可能是我目光有些淩厲,秀哥與我對視兩秒後馬上就避開了我的眼神。
我也下意識躲避著:“我才沒愣住,我隻是……當時腦子還不清醒,所以反應慢。”
許爺仍說著話:“我當時假裝愣住,正好能直視你和宋經。你是不是真的瞬間愣住,當我看不出來嗎?話說回來,當時要是他敢怎樣,我會第一時間去救你。”
我冷笑反問:“得了吧!他要真是一刀下去你怎麼救我?”
“你知道沒法救你還讓他動手殺你!”許爺的語氣一下子冷了下來,竟然有點像是在責備我,“一早我就打算不讓你來,你憑什麼非跟來不可?在故宮的時候你都能好好歇著,這次怎麼就不能?剛才多危險!刀印子還在你脖子上呢,你不疼嗎?你不怕嗎?”
“我……”我竟然無言以對。沒錯,我當時真的是想著,死了就不需要秀哥複活了,可我沒想到的是,他即便要投胎,也還需要去找屍骨,這件事許爺沒法自己完成。而且,我還有爸爸媽媽,還有……老王,還有那麼多在意我的人,還有那麼多需要我去做的事,我怎麼能存著“即使死了也沒關係”的心呢?雖然我的本意不是這樣,我的本意是要脫險的,但即便是隻有一點點這樣的念頭,也是不應該的啊。
“別想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或許是從我複雜的神情裏看出了自責,許爺突然這樣說了一句。
我竟然又一次無言以對。
而許爺下一句則說:“我知道,你其實是覺得,即使死了,我們也還能陪著你,而且還有可能再複活,是不是?”
真別說,我的潛意識裏的確有這樣的想法,隻不過是我沒有把它變成真正的想法罷了。許爺進一步正色道:“你要知道,我能複活,是因為我當時年紀小、有我爺爺在、還有這個陰氣實足的場所。而且我現在能跟活人一般無二,你死後,即便是我再活過來,也不可能跟我一樣。”
“我知道了。”我無奈地回答了他一句,對於他的嘮叨我實在是有點煩了,於是我問,“那現在呢?咱們怎麼出去?”
我話音剛落,燈突然無聲無息地突然滅掉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