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該去告訴皇上。”初七低聲帶著哭腔道,“這一跟頭把奴婢骨頭都摔鬆了,要是摔的是娘娘您,可怎麼是好!”言罷吸了吸鼻子,喉嚨裏頓時滲出一股子血腥氣。
茹采女翻著白眼,“快去傳!臣妾倒也想知道,飛降橫禍,是誰要害我。”
驚聞樂熙差點出事,柴紹按下批了一半的折子,大步直往鍾粹宮去了。見樂熙端坐著像是安好,柴紹這才略微鬆了口氣,再看她身後的初七鼻青臉腫的可憐樣,又是一股子怒火中燒。一張俊臉隱隱有火苗燃起的跡象。
茹采女見柴紹來了,尖嗓帶著哭腔嚎了開來:“皇上,有人要害臣妾啊!”
“茹采女你沒有證據就不要胡言亂語!”陸婉兒瞪著大眼道,“這是本宮的地方,在這裏害你,難不成你想說就是本宮所為?”
茹采女骨子裏也慫的很,一嗓子下去也不敢再多說,揉著腰背悻悻的退後了幾步,眼珠子轉了轉道:“還好隻是臣妾扭傷了腰,若是樂昭儀...這輕重可就難說...皇上,臣妾現在想起還是心有餘悸,背上一陣陣的滲著冷汗...”
柴紹走近輕喘著氣的樂熙,大手拂過她的酥肩,輕輕的捏了捏她汗濕的手心,幽幽掃過大廳眾人喜怒難測的臉,定在了地上那一攤子蠟油上。
“白蠟?!”柴紹皺緊了眉頭,“心夠黑的。”
陸婉兒哼了聲道:“皇上明鑒,在自己宮裏頭設此低劣的伎倆謀害樂昭儀...本宮一個皇貴妃,還遠遠不屑於此。”
賀蘭拾起帕子掩住紅唇,輕聲道:“可在鍾粹宮出的事,也是不假...”
陸婉兒杏眼泛起怒色,“蘭昭儀,本宮才剛剛誕下皇長子,福澤深厚。怎麼會做出如此折福不堪的醜事!皇上,蘭昭儀這樣汙蔑臣妾,難道不該治她的罪?”
“都別說了。”柴紹揮了揮手不悅道,“既然樂昭儀平安無事,茹采女...”柴紹瞥了眼“哎呦哎呦”低聲喚個不停的茹采女,“茹采女也無大礙,不如就暫且作罷...”
“作罷!”茹采女的表情僵硬在臉上,“臣妾...”
賀蘭趕忙對茹采女使了個眼色,茹采女隻得緊閉雙唇不再敢吱聲。
“本宮還不想作罷呢。”陸婉兒憤憤道,“不要讓本宮知道是誰想陷害鍾粹宮。”
“作罷”二字在林樂熙聽來也是有些刺耳,她不住的撫著隆起的小腹,不知道柴紹心底打的什麼主意。
初七就算摔成這樣,還是趕忙去扶主子起身,樂熙心疼的打量著她,輕輕按了按她的手背。
柴紹良久注視著地上凝結如脂的白蠟油,若有所思。
長春宮。
“奴婢牙也鬆了,腰也閃了,渾身上下沒一塊地方不疼...”初七摸著眼淚道,“奴婢摔成什麼模樣都不打緊,可若是娘娘呢...怎麼皇上一句作罷,就沒事了?若真是這樣,往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著謀害長春宮...”
林樂熙瞧著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也是好氣好笑,“那你說該怎麼著?”
初七止住哭,眨巴著眼睛道:“奴婢覺得...八成就是鍾粹宮使的手腳吧...”
“初七,你這樣無憑無據的胡說,被皇貴妃聽到,或是傳到她耳朵裏,你猜會被怎麼著?”屋外,柴紹別著手緩緩走近,“是不是連自己的舌頭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