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傷心淚滿太平洋(1 / 2)

當我們說明來意時,裏麵的工作人員還是不敢開門,我們隻能站在門外向他解釋,最後裏麵的工作人員帶有一種很不情願的態度把門開了,並對我們凶神鬼煞似的.我們根據時間和體型外貌特征的描述,工作人員很快就明白了,此時此刻曉群和她姐,還有她姨媽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哭泣,而曉群非常緊張,全身都在哆嗦,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暖氣,我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心裏也相當恐慌,她哥哥已經跪在地上,等待最後的暴發。

一位工作人員不慌不忙地將一個鋁箱子打開,像拉抽屜一樣,將一具屍體從裏麵拉了出來,再將頭部的塑料袋打開後,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出現在我們麵前,雙眼緊閉、麵無表情、蒼白、顯得有些安祥,也許隻有這樣他才可以停止奔波和操勞。此時,曉群和她姐,還有她哥同時發出嚎叫般的哭聲,嘴裏不停地呼喚著“爸爸,你醒醒,我們帶你回家……”。

我和曉群的姐夫隻能緊緊拉住她們,不能讓她們靠近,曉群和她姐幾乎向發瘋似的往前撲,為了能掙脫我們已經在地上打滾,我隻能使出全身力氣才能將她拉住,而她哥哥已經爆發到了極點,因為在此之前前他還不相信任何人講的是事實,也沒有掉過一滴淚,他隻能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現實,他大聲地呼喚著、吼叫著、並用手將那個像抽屜的東西拉出了很長,將他父親的屍體全部暴露在麵前,他哭喊著說要送他父親去醫院、帶他回家。工作人員頓時慌了手腳,立即去製止,將抽屜急忙推進去鎖上。曉惠被他叔叔強行拉出了門外,我和曉群的姐夫也花了很大的力氣將她們拉出了門外。工作人員連忙將鐵門鎖上,講了一大堆很生氣的話。

曉群她們三兄妹好不容易被拉出了門外後,久久都不願意離開。尤其是她哥哥雙手握住鐵門,哭喊著叫開門,他說讓他再看一看他父親,他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完,他要帶他父親回家;曉群和她姐姐向裏麵的工作人員哭喊著,求求他們再把門打開,她們要再看看她們的父親,裏麵的工作人員不再理睬,似乎沒有聽到一樣。

此時,小群抱著我,她姐姐抱著她姐夫,她哥哥抱著她姨媽,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頓時我已感到了山崩地裂,日月無光的場麵,哭喊聲一陣一陣打破山穀的寂靜,回聲振蕩顯得更加淒涼,我們似乎已經被眼淚淹沒,找不到一絲可以呼吸的空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在我模糊的視線裏,看到了曉群叔叔們也早已揮淚如雨。

朦朧中我想到了人生的可怕,人的生命卻是如此脆弱。匆匆忙忙地來到人間又是匆匆忙忙地離去,短短幾十年光陰,彈指隻在一瞬間。一生中不求轟轟烈烈,隻求平平坦坦,留下所有能留下的,放棄自己能放棄的,帶走自己能帶走的……

我做夢也沒想到,我和曉群的父親會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麵,而且是我見到他的最後一麵。快十年過去了,我們一直都沒有見過,隻通過幾次電話,但他麵貌和他的身影在我的記憶裏還相當清晰,尤其是早在一個月前他對我講話那一番話,總在我的腦海中回蕩。一直以來,我都是稱他為叔叔,但他卻等不及我叫他嶽父了,我想我隻能履行我的諾言,希望他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