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帝銘稚沒罵她,但是收走了酒:“女孩子喝酒不好。”
帝子矜瞪著眼睛不服氣:“你傷還沒好,嗓子剛好不也喝酒!不許喝!”說著伸手就奪下他手裏的酒壺。
帝銘稚忽然笑了,微勾唇角,長發在夜風中被徐徐吹起:“朕是皇上。”
帝子矜不吃他這套:“皇上就能喝酒了?要是讓薑太醫知道你還是準備日日喝藥吧!”
眼看著他腳下已經有好幾瓶見底的酒壺了,帝子矜瞪他。
“你又不是朕的皇後,你為什麼管朕?”
這句話徹底激起帝子矜了,一股腦把懷裏的酒壺全部丟給他:“好心當成驢肝肺啊,你喝吧!喝死你啊!”
帝銘稚低笑,輕緩的笑聲引來幾隻鳥兒駐足,格外悠揚。
“笑?笑什麼笑!喝死你吧!”小姑娘是真的被氣到了,趁著帝銘稚不注意,抄起他懷裏一瓶酒仰頭就喝。
“喂!”帝銘稚迅速把酒壺搶過來,一看,已經下去一大半,頓時皺眉,眼神冷肅,“你怎麼能喝這個!”
帝子矜臉色唰的紅了,看來是滴酒不能沾的那類,別問他把偷來的酒都放哪了,她能說是喂給那群鳥兒喝了嗎?
“這酒……怪怪的。”帝子矜甩了甩頭。
帝銘稚歎了口氣,把酒壺都拿開,避免她一激動又灌下大半瓶子,然後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這是皇家禦釀,純度很高,看你明天不被皇叔罵!”
“父王才舍不得罵我呢!”帝子矜揚著手,這酒品……是隨了誰的?
說完,就一頭栽進帝銘稚懷裏。
小姑娘臉色通紅,睫毛彎彎的,撲閃著,小手緊抓著他的衣服搓,讓人憐愛的不得了。
帝銘稚輕笑,大不了明天皇叔罵她就他扛下來吧……真是要命。
仰頭喝了口酒,摸摸小姑娘悶熱的小臉,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誰要做你的皇後了!”帝子矜突然大嚷一句,然後又睡了過去。
帝銘稚失笑,眼神有些迷離,捅了捅小姑娘,直到帝子矜煩躁的快要打他。
“帝子矜,做朕的皇後好不好?”
帝子矜有些像是在做夢,渾身都軟綿綿的,隻知道有一道很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著什麼,說什麼了?是不是在問她明天吃烤鴨好不好?
“好!”
帝銘稚頓時笑了,不排除趁人之危。
“朕一生隻娶你一個好不好?”
帝子矜窩在他懷裏蹭了蹭,擦了把口水,迷迷糊糊的嘟囔著:“我要……吃烤鴨……”
“噗嗤……”
……
第二天,小束子站在菩海殿外,聽著裏麵南銷王妃罵皇上那些大不敬的話,氣的恨不得衝進去。
楚七星氣的很厲害,這回連帝寒銷都勸不住了,差點沒拎著帝銘稚和他比試比試。
看的帝司臣等人哭笑不得。
人終於走了,帝銘稚坐在塌上,歎了口氣,倒是還笑出來了。
氣的小束子更想要把南銷王妃告到太上皇那裏了,瞧瞧!把皇上罵的都傻了……嗚嗚……
那一瓶皇家禦釀真是把帝子矜害的不輕,等她醒來的時候,自然少不了一頓劈頭蓋臉的罵,並且楚七星給帝青容下了一個死命令,以後帝子矜要是再敢碰酒就關小黑屋!
帝青容看了帝子矜一眼,在她可憐巴巴的眼神裏轉身走了……
帝子矜:“……”還是不是親哥了?
數日之後,楚七星把京城的食物都搜刮了一遍,才準備回去了。
當日,皇上親自出城門恭送南銷王。
昨晚,皇上和南銷王密談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出來的時候,南銷王滿臉殺氣,皇上在後麵笑眯眯的揮手,真是怪異無比。
城樓上,帝子矜鬱悶的找了帝銘稚半天,她都快要走了,還不送送她!
皇天不負有心人啊,終於在城樓上把這位祖宗給找著了,當即氣哄哄的跑過去,就要指著他鼻子罵一頓的,帝銘稚突然笑盈盈的回過頭,竟然……竟然直接把她抱起來坐在城牆上。
帝子矜回頭一看,唉媽呀!嚇得趕緊抱緊帝銘稚,這要是摔下去不知道父王救不救得了她,還是不冒險了……
“聽著,朕要說的話,你要記住,七年後,朕會找你要結果。”帝銘稚突然嚴肅下來,惹得帝子矜一陣傷心,這段時間在皇宮裏,玩的還是挺不錯的,雖然是悶了點,不過現在一要離開京城,還是真的有點舍不得,父王決定把她和哥哥送到龍台山上,和師父一起去習武,龍台山離京城數千裏之遠,再回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你不要說話,聽朕說,這七年,我們一起奮鬥,七年後,朕會準備八抬大轎,把你抬進皇宮,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皇宮城門,一輛樸素的馬車駛出皇城,帝子矜掀開車簾,往回看。
城樓之上,一抹明黃傲然直立,看著她的方向,眼眶有些酸,努力吸回眼淚,帝子矜坐回去,誰知道呢,七年啊,如果……她還對他有好感,那就試一試吧。
快要關閉的城門出,又飛出兩個身影,紅衣姑娘扯著嗓子大罵:“你不要拉我!我要砍了那個侍衛!!”
帝司臣回頭看,淡漠的轉過頭,和旁邊同樣騎馬的帝寒銷對視一眼,皆默契的沉默。
城樓之上,帝銘稚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母後說的沒錯,喜歡什麼的,時候到了,真的是控製不住……
(完結)——
月起兮,水依依。
溪流兮,雨習習。
又豈止一眼驚鴻,平生劫數。
江山論,何為心?
勿相忘,長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