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功成身退為明智之舉(1 / 1)

一人成就了功業就應及時抽身引退,這才是符合自然規律的。隻知道進取而不知道引退,這就是《易經》“乾卦”所說的“亢”,也就是過份的意思。處在鼎盛時要警覺有羊撞藩蘺進退兩難的災咎。天時人事同一樞機,進取引退道理相同,應當引退而不退,災害就會一起降臨。狡猾的兔子死了,走狗就會被殺掉,到那時再嗟歎後悔,哪裏來得及!

十幾年的戎馬生涯,孫武為吳國的興旺強盛,作出了重大貢獻,尤其在伐楚的戰爭中,更是功高蓋世。戰爭結束後,吳王闔閭大宴君臣,論功行賞,封官進爵。闔閭征求眾臣意見,誰的功勞最大,眾臣一致認為首功非孫武莫屬。眾臣們推舉,正合吳王心願,所有受賞的將臣中,孫武是賞賜最豐厚的。

然而,出乎吳王闔閭的預料,孫武對於吳王給自己的封賞堅決不受,而後又提出辭呈要告老還鄉,解甲歸田。對此,眾人都大惑不解。

功成名就,厚祿高官,不但能夠耀祖光宗,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是許許多人的畢生追求,孫武卻將這些看得十分淡漠。那麼,孫武所追求的是什麼呢?

在給吳王闔閭的辭呈中,他說道:“臣本是鄉野之人,承蒙大王厚愛,深感榮幸。吳國的強盛,征戰的業績,我隻是盡了一點作為臣子應盡的義務,高官厚祿,實在不敢領受,這些戰功、政績的取得,都是大王的功德!如今,我年事已高,做事情往往心有餘而力不足,繼續留在大王身邊,恐怕誤了大事。請求大王恩準,讓我回歸田園,過清靜平淡的生活。”

經過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孫武的為人和不貪功不爭名的高貴品質,使闔閭十分敬佩。現在,江山坐定,萬象升平,闔閭實在不願孫武此時離開,於是,派伍子胥前去勸說挽留。怎奈孫武去意堅決,任憑伍子胥勸言說盡,終不能使孫武回心轉意。孫武說:“你知道我對功名官祿看得很淡,當初是您的誠意和友情感動了我,才來協助大王成就業績,如今,這些都已經實現了,我又年老體衰,請替我在大王麵前請罪,我將永遠記住你的恩情。”

一代英豪,能夠在功成名就後,不為官祿所動心,真是難能可貴。孫武除了對功名毫無追求外,還有其他原因。十幾年的官場生涯,使他看清了黑暗之處,政治鬥爭的陰險狡詐,血腥暴虐,明爭暗鬥,爾虞我詐;為了權欲,采用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手段的殘忍,心腸的狠毒,更是駭人聽聞;軍事戰急的大肆屠殺,連年戰亂給天下百姓造成的災難,這些無不使孫武思之難寐,想之痛心。

無獨有偶,範蠡追隨勾踐20多年,軍國大計多出其手,為滅吳複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官封上將軍。作為一名具有遠見卓識的戰略家和對人生社會具有深刻洞察力的思想家,憑借他多年從政的的經驗,深深懂得功高震主的道理。滅吳之後,越國君臣設宴慶功,他奪取天下之時不惜群臣性命,而今天下已定,他就再也不想將功勞歸於臣下了。常言道:“大名之下,難以久安。”範蠡覺得自己名聲太過顯赫,不可在越國久留,何況他也深知勾踐的為人是可以共患難,而難以同安樂,於是,毅然決定激流勇退。他給勾踐寫了一封辭職信,信中說:“我聽說主上心憂,臣子就該勞累分憂;主上受侮辱,臣子就該死難。從前,君主在會稽受侮辱,我之所以沒有死,是為了報仇雪恥。現已報仇雪恥,我請求追究使君王受會稽之辱的罪過。”

越王對範蠡戀戀不舍,他流著淚說:“你一走,叫我倚重誰?你若留下,我將與你共分越國,否則,你將身敗名裂,妻子被戮。”

範蠡對宦海沉浮,洞若觀火。他一語雙關地說:“君行其法,我行其意。”他不辭而別,駕一葉扁舟,入三江,泛五湖,人們不知其所終。果不出所他所料,在他走後,越王封他妻子百裏之地,鑄了他的金像置之案右,以擬他仍同自己在朝議政。人走了,留下的隻是一尊金像,可以崇拜,借此沽名釣譽。但對還留在朝中的功臣,勾踐則是另一種態度了。

範蠡泛舟江湖,跳出了是非之地,秘密來到齊國。此時,他想到了有知遇之恩,且風雨同舟20餘年的文種。他給文種作書一封,寫道:“凡物盛極而衰,隻有明智者了解進退存亡之道,而不超過應有的限度。俗話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為人,長頸鳥啄,鷹眼狼步,可以共患難,不可以共安樂,先生何不速速出走?”

文種接到範蠡的信,恍然大悟,便自稱有病不再上朝理政,但為時已晚。不久,就有人誣告文種企圖謀反,盡管文種反複解釋,也無濟於事。勾踐賜文種一劍,說:“先生教我伐吳攻術,我僅用其三就將吳國滅掉,還有四條深藏先生胸中,請去追隨先王,試行餘法吧。”再看所賜之劍,乃吳當年命伍子胥自裁之劍,這真是曆史的莫大嘲弄。文種一腔孤憤,仰天長歎:“我始為楚國南陽之卒,終為越王之囚,後世忠臣,一定要以我為借鑒!”引劍自刎而亡。

範蠡和文種對待官祿的態度不同,自然有兩種不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