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來信(下)(1 / 2)

第二天,應玄下了早朝,照例前往元坤宮給母妃請安,正好遇見從來鳳宮請安出來的四皇子拓跋長天五皇子拓跋宇直兩人,平日碰麵不過寥寥數語或者幹脆避而不見,這一次那拓跋宇直竟然很遠就熱情的跟應玄問安。

自從上次燈會偶遇,這還是應玄第一次再見到拓跋長天,後者站在離他們兩三步遠的回廊上,抱著膀子,一副等看好戲的樣子。

應玄倒也不避,不冷不熱道,“有勞臣弟費心。”

長天悠悠開口問道,“三哥,最近怎麼也不見你帶著安相國的千金出來?”

應玄冷笑,“她一未出閣的千金小姐,怎麼能隨便跟男子出門。上回她們姐妹在山上迷了路,剛好送她們一程罷了。”

長天意味深長的噢了一聲,歎息道,“還以為三哥跟她們很熟呢。前兩日我還跟皇後母後說,恐怕不久就能聽到三哥的好消息了,想不到還是空歡喜一場。”

宇直笑道,“那也不一定,不是說那位小姐長得跟玫瑰一模一樣,說不定三哥什麼時候心血來潮便娶了進門也不一定。”

應玄眼中的溫度瞬間冷了下去,一抹冷笑在唇角浮起。

宇直狀似無意說道,“玫瑰都已經懷孕了,三哥也該是時候考慮考慮終生大事了。畢竟皇家子孫,還是要多多開枝散葉的好。”

應玄眯了眼,猶如一隻豹子一樣盯著宇直一字一句道,“五弟的消息來得真是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了玫瑰懷孕的消息。”

拓跋宇直這才覺察說漏了嘴,忙解釋道,“姐姐與母妃時常書信來往,與臣弟也一直保持著緊密的聯係,平京隻有她與玫瑰同來自宮中,平日多有走動,信中不免提及。”

“是嗎?”一股危險的氣息在應玄身上升起,他欺身上前,盯著宇直的雙眼道,“想必七公主也告訴了你玫瑰小產的事!”

仿佛被人侵犯了領地,拓跋宇直渾身充滿了戒備。

應玄笑了,可拓跋宇直在他眼裏看不到半點笑意,隻有殘酷的冰冷,“既然如此,那你不妨替我轉告七公主,就說應玄感謝她對玫瑰的照顧,還請她也多加保重身體,孤身在外,千萬不要也跟玫瑰一樣不懂得好好愛惜自己,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這輩子可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一字一句,如同鋒利的冰錐清清楚楚敲打在拓跋宇直的心尖,即便沒擊碎對方的防線也足以讓寒冷在心中蔓延。他的目光帶著警告掃向回廊上的拓跋長天,輕輕的哼了聲,這才離開。

屋裏兩名宮女正在靜靜的打掃,元妃還跪在神龕前念佛,她的貼身宮女青蓮姑姑正在點香爐裏的香,見應玄進來,忙的上前請了安,聽到聲音,元妃睜開眼,見是應玄,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應玄見她起來,忙過去扶住,一邊請了安,元妃放了佛珠,問道,“怎麼這會兒才過來?”

“路上遇見四弟五弟,耽擱了一會兒。”應玄回道。

元妃皺了眉,“可還好?”

應玄搖頭,“母妃放心,不過是尋常的問候,順便請五弟跟七公主代了好。”

元妃抬頭,保養甚好的麵龐上浮起一絲隱憂,“這麼說,玫瑰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應玄點頭。

元妃歎了口氣,“她不過才十七歲,還年輕,以後機會多的是。”

應玄不做聲,元妃使了個眼色,將屋裏的人都譴了下去,這才道,“我本不想在你麵前提玫瑰這事,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想來你在那邊安排得也有人。即便我不說,這事也遲早會傳到你耳裏。”

略作斟酌,她還是道,“我想你也明白,當時送玫瑰去和親雖是出於她的自願,也不乏我們的私心。你頭上雖有個哥哥,但不足月便夭折了,你即是皇上的長子,皇後又無所出,照理應該立你為太子,皇上也確實有意這麼做。可皇後那邊……當年四皇子的親生母親良貴人剛一去世,皇後便將四皇子過繼了去,良貴人家道中落,族中已無多少人丁,皇後要了他自然是有心將他培養成天子人選,於她是百利而無一害。你雖名正言順,但無奈皇後族中人丁興旺,在朝中一支獨大,皇上一時半會兒有心無力,當年親自派你去處理納蘭欣那樁案子,就是要斷了皇後的左膀右臂,也是給你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