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3)

齊立德也在做著相同的努力,看老爺子態度堅決,他企圖提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要不老三找一個好的市口,按天德酒樓的裝潢水準,再從酒樓裏請一個大廚來,把檔次提上去,把水準做上去,先用天德招牌,如果真的做不下去了,到時候再說。”

齊立功說,“不行。都是家裏人,爸也在這兒,我今天就把話挑明了說,老三不是一個能幹實事的人,他幹哪樣都幹不成,造汽車,開破爛公司,全都垮了,這不明擺著嘛。這些年,你給家裏添的麻煩還少嗎,給我們丟的臉麵還不夠嗎?我讓你去做工程師,你不幹,偏要想著當老板,這老板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不是我小看你,你隻配去做一個打工仔。”

齊立言聽了齊立功的話,感到像是被使用了一次酷刑,臉上被抹了一層辣椒水,火辣辣地撕裂般地生疼,他按捺不住地從椅子上反彈起來,他指著齊立功說,“你以為這個天下就是你的了,我在你酒樓裏打工隻有兩個月,但我已經看到你的酒樓不出三五年,準會完蛋。”

老爺子聽了齊立言咒語一樣的渲泄,很不高興,他提高聲音說,“立言,你這話是怎麼說的?”

齊立功臉上露出輕蔑的微笑,“老三,你連自己的命都算不好,都開始為我算命了,笑話!你把我的人策反當了叛徒,挖我牆角,毀我聲譽,你以為走了一個王韻玲就地球不轉了,有錢我連王母娘娘都能請過來當服務員,你信不信?”

齊立言反駁說,“王韻玲辭職是她自己的選擇,與我有什麼關係,她是對你酒樓失望才辭職的,你要是能看到這一點,你的酒樓就有希望了。”

齊立功把臉轉向老爺子,“爸,你看到了吧?這就是老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混子,你讓他酒樓裏去鍛煉學本事,他學到的唯一本事,就是怎麼搞破壞。你說我的招牌能給他用嗎?”

齊立言扔掉手中的煙頭,用腳狠狠地踩滅,“什麼你的招牌,這是祖上的招牌,我用定了,明天我就去訂做。”

齊立功脖子上青筋暴跳,“商標是我注冊過的,天德牌商標的注冊法人是我,你要是敢用,我就可以告你!”

這時老爺子仿佛才醒悟過來,當年天德酒樓歸還給齊家時,齊立功掌管酒樓,為了怕搶注商標,經老爺子同意以齊立功的名義注冊了。他望著齊立功說,“你們兄弟之間,不要分得這麼清,他用你用,不都是一家人用,若是告上法庭,豈不貽笑天下,為人不恥。”

齊立功第一次公開挑戰老爺子的權威,他說,“爸,反正商標也是你給我的,今天晚上你做一個主,讓老三用,我明天酒樓就關門停業,或者他把酒樓盤過去,讓他經營,我不做了,好不好?”

老爺子感到一陣眩暈,他張了張嘴,氣喘不過來,血壓升上來了,心髒又不好,所有的人都慌了,老爺子很絕望地說出臨終遺言一樣的話,“我老了,我不中用了,你們兄弟今後好自為之吧,這個主我也不做了。”他揮揮手,示意他們全都離開這個房間。

趙蓮英不分清紅皂白地衝著齊立功吼了起來,“就你一張烏鴉嘴!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齊立言將老爺子扶到床上躺下,然後對著老爺子混亂的呼吸說,“爸,你不要動氣了,天德招牌我不用了。會做的人就能創出一個好品牌,不會做的人好品牌遲早一天也會做砸了的。”

齊立功雖然看到了老爺子命懸一係,但他到最後還是沒有鬆口。這次家庭會徹底失敗了,事後老爺子想,也許根本就不應該開這次家庭會,而齊立言則認為,一家人一團和氣的假象狂歡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這天夜裏,柳陽湖湖麵上開始封凍,一夜的西北風將柳陽湖水和老齊家溫情脈脈的曆史全都封存在冰冷的湖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