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恩怨情仇終須斷 浪跡天涯笑古今(3 / 3)

“秦夢樂!你站住!”沈雨軒已經追上了秦夢樂。“別管我!”秦夢樂的心已經涼了,他繼續往前奔跑。“這樣你的毒會散發得更快的!”沈雨軒急急跑在他前頭,點了他的穴道,讓秦夢樂把解藥服下。這時,雨點稍稍有些小去。“本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該多管,可是這事涉及到婉婷,我就不能不管。你應該感謝上天…”“老天耍了我,我還應該感謝上天?”秦夢樂恨老天爺安排這麼一場鬧劇給自己。“你難道不該感謝老天爺在你們沒有進一步做錯事情之前讓你們相認嗎?”沈雨軒一口氣說完。“哼…做錯事情,我們真的做錯事情了嗎?如果不是沈嘯天當年追殺我爹娘,我爹怎麼會死,夢歡怎麼會掉下懸崖變成今天的婉婷。到底是誰的錯!”秦夢樂不懂上天為何偏偏安排慕容婉婷做他的妹妹。沈雨軒低下了頭:“對不起!不是你的錯…”沈雨軒很自責,他很難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見秦夢樂的毒已解,便默默的走了。“雨軒!夢樂現在怎麼樣?”慕容婉婷見他回來,焦急的問著。“他沒事了,你別擔心!”沈雨軒無心的應和著。“雨軒…葒疳散…的毒是你下的?”慕容婉婷終於問出了心中疑惑的問題。沈雨軒抬頭看著慕容婉婷:“是!”他不作任何解釋,他也沒辦法做解釋,雖然毒不是自己下的,但畢竟是自己研製的。他想起了他們兄妹因為自己的父親,而沒了雙親;因為自己的父親,這麼多年來不能相認;因為自己的父親,受了這麼多的磨難。一想起這些,他知道自己和慕容婉婷之間已經不會有結果了。“你不向我解釋什麼嗎?”慕容婉婷等不到他的任何解釋,有種不被對方在乎的感覺。沈雨軒苦笑了一下,接著道:“我走了,對了!上次把你的玉鐲弄丟了,這個給你,我娘說,等你找到這副銀鐲的另一隻的時候,你就找到了幸福!”沈雨軒把一隻銀鐲交給她,轉身向穀外走去,慕容婉婷心中有千萬個不舍,她想鼓起勇氣去追他,但是卻始終抬不起腳。“我…愛上他了?”慕容婉婷在心中問著。“不然我怎麼覺得我能包容他犯下的錯!”她張開手,掌心裏是剛剛沈雨軒送她的鐲子。“這鐲子…”她把自己的袖子拉開,玉腕上的鐲子和沈雨軒送自己的鐲子居然是一對的。她想,她一輩子都是逃不開的了,她追向他。

沈雨軒並未走遠,他走出慕容婉婷的視線後,情緒就爆發了,他揮劍亂砍著,樹葉和樹枝紛紛落下,劃傷了他的手,他的心,可是他沒有停。“我已經彌補過錯了,老天你怎麼一次機會都不給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化解這一段恩怨糾葛…”她疲憊的癱坐在地上,額頭上冒著汗。慕容婉婷輕輕走出:“那就讓我們一起來化解這一段恩怨情仇吧!”沈雨軒詫異著慕容婉婷怎麼會追到這裏,他抬頭看著慕容婉婷:“不可能的,我們化解不了,永遠都不可能,我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為何要我們來承擔,更何況…”慕容婉婷把兩隻銀鐲放在他麵前。“另一隻鐲子在你這裏?”沈雨軒“謔”的站起,他也不相信傳說,但是他現在信了。“可是...可是在我眼裏,你就像是來自天國的仙子,尊貴而又純潔,而我,我是來自地獄的一個惡煞,邪惡而又肮髒。我…我怎麼能配得上你。”沈雨軒高興過後是一臉的失落。“如果真的是這樣,就讓我也一同到地獄中去吧!”慕容婉婷的一句話已經包含了千言萬語。沈雨軒感動的把她擁在懷裏。他流下了眼淚,這是他懂事以後第一次流眼淚,難得的是這是感動的眼淚。

沈嘯天狼狽的躲在一處草叢中,他帶著殘留的黑衣隊已經在山穀外逃了一天一夜,可惜他重傷在身,無法再繼續走下去了。更讓沈嘯天大傷元氣的是,黑衣隊見沈嘯天大勢已去,便起了內訌,竟有勇氣跟他起了對抗。沈嘯天現在身邊連一個可靠的人都沒有。他到現在還不能理解為什麼妻子離開他,兒子背叛他,連自己的屬下到這個時候都想致自己與死地。“為何天下的人都要負我,為什麼?”沈嘯天恨天下所有的人。夜幕降臨了,他在草叢中冷得顫抖,嘴唇也早已青紫。他一夜之間老了很多,現在的他是那麼的孤寂與無助。但是,他的思維還在轉著,他正盤算著要怎麼解決眼前的這種局麵,他有一顆聰明的腦袋,不然也不會把世人騙了這麼久。“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療傷,然後找到電護法,回到天國之肋的總莊,召集一些自己信任的部下,繼續以買命為業,等到資源充裕了再東山再起,到時候他在也不會對任何人心軟,包括自己的兒子。這樣,前途一定是很光明!”他想著這些,仿佛自己已經到了那個輝煌的時代:“哈哈…咳咳…”幾聲咳嗽把自己拉回現實的狀況,現在,不把傷養好,一切都隻是空談。他正打算去找電如鞭,電如鞭已經找到他了。沈嘯天居然有些興奮的喊道:“風護法,你終於回來了,你到前麵去探路,怎麼這麼久才回來,黑衣隊叛變了!”電如鞭也迎上來:“什麼?他們居然敢對您大不敬,簡直造反了,來莊主,我來扶你!”電如鞭走到沈嘯天麵前,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刃,直插沈嘯天胸口。“你…”沈嘯天不敢相信。電如鞭笑道:“很意外吧沈嘯天!嗬嗬!”“連你也背叛我…”沈嘯天跌坐在地上。“你以為我會不知道黑衣隊叛變的事嗎?其實他們是我指使的,如果沒有我的允許,他們難道就不怕我回去殺了他們,你太天真了!哈哈…”電如鞭在沈嘯天麵前來回走著。“我…我不明白…我恨,我恨自己沒察覺你竟有這種野心!”他寧可死在慕容瑪手上也不願死在他手上。“對!你沒有察覺,那是因為你完完全全是一個目中無人的人,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其實我同範少峰和秦無忌沒什麼區別,隻要你不需要我了,就會把我一腳踹開,甚至毫不留情的把我殺掉,哼哼!不過你沒有機會了,我同範少峰和秦無忌不同是,我先下手為強。你放心!你死後,我會好好經手天國之肋的,我知道你的武功秘籍放哪裏,以前我一直不敢練,不過現在…我一定會比你強,去死吧!”電如鞭揚起手中的鞭甩向沈嘯天,沈嘯天閉上了雙眼。“住手!”慕容瑪從遠處飛來,一掌劈向電如鞭,電如鞭沒有來得及防禦,被慕容瑪的掌力震得五髒具裂。“慕容老頭!你不是也要殺他嗎?為何阻止!”電如鞭不明白。沈嘯天也睜開了眼睛。“我不殺他,我答應雨軒保他一條命,反而是你,你年紀青青就利欲熏心,跟他沒什麼區別,無忌和少峰雖然知道有一天會被沈嘯天所殺,但是他們還懂得養育之恩,你怎麼能跟他們比!”慕容瑪對電如鞭的所作所為甚是看不慣。“我不殺他,他必殺我,你們等著,我會回來的!”電如鞭轉身便要逃。慕容瑪知道放過他,武林必將出現另一個沈嘯天,他揚手飛出自己手中的劍,電如鞭一劍斃命。“慕容瑪…你無非是想親自殺我,現在我無力還手,你來吧!”沈嘯天冷笑幾聲。慕容瑪搖頭道:“到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我,那你看,你看那些叛變的人,你曾經相信的人,他們可信嗎?”“你知道?”沈嘯天詫異。“我在山中看到火光,就找了過去,結果隻看見你的黑衣隊,沒看見你,是我逼問出來的!”慕容瑪俯身替他拔出胸口的短刃,細細查看他的傷口,幸好沒有致命傷。“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沈嘯天看著慕容瑪替自己包紮,並不怎麼領情。“你剛才聽到了,並不是我救的你,是沈雨軒救的你,我想,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兒子的良苦用心。他不想你越陷越深,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慕容瑪不想和他多說,他想他是聽不進去的。沈嘯天狂笑,沒人知道他到底在笑什麼。

半年後“這麼久沒有夢樂的消息了,不知道他現在去了哪裏!”範仁很擔心。“他會想明白的,給他一點時間,我相信他!”沈雨軒和範仁在桃花亭中,慕容姐妹則在亭外沐浴陽光,今天他們四人出來踏青。範仁和沈雨軒已經成了要好的朋友,畢竟他們從來都沒有實質意義上的衝突。“範仁,來,我試試你的武功最近有沒有長進!”沈雨軒很熱心幫他恢複武功。“噓!小聲點,我可不想讓湘湘知道我武功已經恢複了一大半,嘿嘿!這樣她才會對我好一點啊!”“可是你這不是欺騙她嘛!”沈雨軒有些納悶。“談不上欺騙啦!其實有的時候,男人也要偶爾當一下弱者的啦,你這個木頭人是不會明白的!”範仁想起慕容湘像是要一輩子照顧自己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奸計得逞了。沈雨軒搖搖頭,表示不敢苟同。正說話間,他們看見穀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們同時喊道:“秦夢樂?是他回來了!”慕容姐妹也往穀口方向望去,他們確實看見他了。四人興奮的迎上去。來的正是秦夢樂,他已經沒有了半年前的抑鬱。“夢樂!這半年你去哪裏了,我們都找不到你,怎麼像我幹爹無影劍客一樣!”範仁首先跑到他跟前。“夢樂,你終於回來了,我們都著急死了呢!”慕容湘也很激動。“看你還不錯!”沈雨軒相信他會來這裏找婉婷。三人都很熱情,反到是慕容婉婷見到秦夢樂,不知道說什麼好。秦夢樂笑著道:“夢歡,見到哥哥怎麼不打聲招呼?”慕容婉婷很欣慰,他們終於可以坦誠相見了。“哥哥---以後你要替爹娘好好照顧我,再不能一走了之了,不然,九泉之下的爹娘就不放過你了!”秦夢樂檫幹慕容婉婷的眼淚道:“傻瓜,你不是已經有人照顧了嗎,而且這個人還把你照顧得好好的。”秦夢樂朝沈雨軒感激的一笑,接著道:“不過,雖然哥哥以後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但是,以後哥哥的心都會牽掛著你的啊。我曾經不能接受上天的安排,但這半年以來我在外麵漂泊,終於讓我明白親情的可貴,在這亂世能找到自己的親人,已經是上天的眷顧。雨軒說得沒錯,感謝上天把悲劇及時收場,讓我們團聚!”“夢樂!聽你的意思好像很快就要走?”沈雨軒問著。“恩…是的,可是以後我們相見的機會很多啊!”“我們才想見你就要走,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急著走啊?還有,這次你必須要告訴我們,你要去哪裏。”慕容婉婷可不放過他。“我有…我有重要的事情啦,有人在等我!”秦夢樂故意回避著話題。“看來…事情不是很簡單哦,讓你明白親情可貴的恐怕是有一段不同尋常的故事呢!”範仁看得出秦夢樂心裏有些牽掛。“哎呀範仁!你的讀心術能不能不要這麼厲害啊!以後我慢慢跟你們說啦,這次回來,我想去祭拜一下我爹娘!”秦夢樂的故事太長了,有機會他再向他們說。“那一起去吧!”沈雨軒覺得自己最應該去。

竹林小築“爹!娘!還有小寶,我們帶著範叔叔的靈柩來看你們了!”秦夢樂帶著範仁、沈雨軒、慕容姐妹和江南四怪來掃墓。範少峰也被安葬在了這裏。“我沈雨軒代我爹沈嘯天,向各位賠罪,希望各位原諒我父親沈嘯天,我沈雨軒發誓,今後一定代你們好好照顧夢歡,讓你們安心!”沈雨軒跪在墳墓前發誓,然後磕了幾個重重的響頭。慕容湘走到秦無忌的碑前道:“秦叔叔,沈嘯天已經不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悟法方丈正在渡化他,看來不久以後,他就會改邪歸正了,沈大哥也解散了買命莊,他是好人,你們千萬別怪他!”她說完向他們拜了幾拜。慕容婉婷走向前道:“爹!娘!寶姐姐!還有範叔叔!我還活著,我是你們的夢歡啊!我從小生活在清風穀,我的生活很平靜卻不失幸福,希望你們在另一個世界能聽到我的聲音,我們都過得很好,你們可以放心了!”範仁走向前道:“爹!姨娘,姨丈還有寶姐,夢樂現在住在萬府,他不孤單啦!他現在已經有紅顏知己嘍,一開始他還不肯說呢。你們也知道,我娘是個超級熱心的人,他不說,我娘就到處給他找對象,一個接著一個,這樣才逼著他說出了實情。還有啊,姨娘,你知道舅舅和王伯父的,他們的兩個女兒已經出嫁了啊,這兩個倒黴鬼就是李三李四。現在萬府簡直熱鬧得很…長達幾十年的恩怨,終於結束了。新的一年到了,我們都有了新的開始,一切都很好。”範仁掃墓時居然還興高采烈。“各位!我們是江南四怪!見到我們是不是很榮幸啊!不過這次拜祭你們後,恐怕有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們嘍!因為我們要和師父去遊山玩水,浪跡天涯,喂師父!這次回去拜堂後是不是真的可以去遊山玩水啊?”江南四怪先證實一下。“我幾時間騙過你們啦?慕容前輩在萬府一有空就“教導”那些小輩們,聽說他們都快生出老繭了,他們其樂融融,我何時溜走他們都不知道!”範仁很自信。其他人也一同喊道:“好!就讓我們不問江湖世事,一起浪跡天涯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