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樂孤身一人來到竹林,一路踏著熟悉的草,記得他走時,草還是綠色的,可是現在已經入冬,草早已變成了枯黃。在這熟悉的地方,他耳邊還猶記童年的歡笑,小寶拉著他滿林子的跑,就像姐姐一樣。姐姐?難道自己一直當她是姐姐嗎?他恍然大悟,自己對婉婷和小寶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麵對婉婷他會心跳,還會有強烈的保護欲,而小寶,他隻想跟她像親人般生活在一起。他來到了竹林小築的廢墟前,心中掠過一陣惆悵,這裏雖然不是繁華的地方,卻是生機勃勃的,連周圍的泥土都是有呼吸的。而現在,這裏的一切都是死的,包括自己,甚至是周圍的空氣。他把視線轉到竹屋後麵的墳墓,他驚呆了!三座墓碑已倒,墳墓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壞,甚至連裏麵的棺木都已經從土裏搬出來了,幾具棺木經過了雨水的衝刷已經有些腐爛。他衝上去含淚掩埋,一次次責怪自己不該離開這裏。把墳墓蓋好後,他重重的跪在了他們的墳墓前。
“咳…咳…”沈雨軒昏迷了兩天兩夜後,終於醒來。他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慕容婉婷的影子。“最終你還是走了…”屋裏沒有慕容婉婷,他雖然有些失望,但他更不希望自己連累她。看著自己身上蓋的被子,在昏迷中,他不曾覺得有過一絲寒冷,一定是她在臨走時為自己蓋上的,他滿足了。“沈公子!你終於醒了!”慕容婉婷在門口欣喜的叫著。沈雨軒詫異的看著端著碗的慕容婉婷,道:“你沒走?”慕容婉婷笑著走到他床邊,讓他把碗裏的水喝下。“我一直沒走,我到外頭收集露水給你喝。”沈雨軒瞪大了雙眼:“你說…你說我剛剛喝下去的是你一點一滴收集起來的露水?”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得到她的這般照顧,似乎她隻要為自己做一點點的事情,都會令他感動。慕容婉婷點頭道:“是啊!我找過了,這裏附近都沒有水源!”慕容婉婷說完便習慣性的為他拉了拉被子。沈雨軒看著她為自己拉被子,不覺心跳加速,有些手足無措。“啊!糟糕,你的臉…”慕容婉婷拉好被子,看著沈雨軒。“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沈雨軒被她嚇一跳,趕緊用手去摸自己的臉,居然是滾燙的。“你的臉怎麼紅了?這是什麼症狀?她在腦中搜尋著…我還是給你把把脈吧!”一聽到慕容婉婷要給自己把脈,沈雨軒立即把手縮回被中,以免讓她知道自己心跳如此快速。“不用…不用…”“快點啦…不然嚴重了就不可收拾了!”“我沒事的…”“聽話…”“我說過我沒事的啦…”沈雨軒索性把頭也鑽進了被窩。要是讓外人知道響譽江湖的雷霆劍居然會臉紅害臊,一定會笑死一大邦人的。
範仁神秘的把王詩琪和萬伊蘭拉到自己房間。“你幹什麼啊表哥!”萬伊蘭很不情願。“對呀!幹嗎神神秘秘的,我們很忙的!”王詩琪也有些急噪。“咦!奇怪了,你們以前說話不是一個向東,一個向西的嗎?怎麼現在一致都對著我,喂!能告訴我你們最近在忙什麼嗎?”其實範仁早就知道他們在忙什麼,隻是他想試試自己是否真的擺脫了她們。王詩琪不耐煩道:“反正就是很忙啦!”“誒!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應該不是我們府上的吧,你怎麼忙到我們府上來啦!還有你,伊蘭,你不老老實實在伊蘭閣呆著,怎麼盡往李園跑啊?”“我們往那裏跑管你什麼事啊,哎呀你有事情就快說吧!”萬伊蘭想早點打發範仁。範仁開玩笑道:“哦!我決定了!”他坐下來悠閑的喝了一口茶,接著說:“我決定勉強收你們兩個為妻,不過你們自己商量一下哪個做大的,哪個做小的!”範仁又倒了一杯茶。“勉強?收?你想得倒是很美,下輩子吧!”他們兩很默契的把他推倒,害得範仁四腳朝天。“哎喲!你們是怎麼了,你們不是說我英俊瀟灑,幽默風趣,還說我什麼財大氣粗…還追著我跑呢,你們都不記得了啊!”“我們沒有!”王實琪和萬伊蘭矢口否認。範仁還真不敢和她們計較,古人有雲: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時,門外響起了扣門聲,接著就是李三李四的聲音:“少爺!少爺!你能不能讓我們進去一下!”李三李四左顧右盼。為了躲避王詩琪和萬伊蘭,李園是呆不下去了,聽說仁義閣比較安全,他們便偷偷跑來了。沒等他們再叫第二次門,王詩琪和萬伊蘭已經各開半扇門,指著他們的鼻子道:“終於找到你們了!”李三李四拔腿便溜。王詩琪和萬伊蘭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們,今天總算沒白忙,她們連忙往他們追去。範仁搖頭關上門,呼出一口氣道:“總算是有替死鬼了!”慕容湘本來是端湯來給範仁的,她聽到裏麵有女子的聲音就躲在假山後麵,結果她斷章取義,聽到了裏麵範仁要娶她們倆的話,氣得她直跺腳:“死範仁,竟然背著我說出這樣的話,你無情也別怪我無意,你會後悔的!”她說著便跑回了屋裏。
晚上,慕容湘獨自在橋頭。範仁急寥寥的跑來,賠笑道:“對不起!誤時了!”“沒什麼,對我誤時有什麼關係!”慕容湘現在還氣在心頭,“你不問我為什麼誤時嗎?”範仁背著手,手中拿著祖傳的玉佩。萬雨潔說過,隻要他有喜歡的人,就把這玉佩送給她。“有什麼可以問的,我都知道了!”慕容湘靠著橋攔,望著彎月。“你都知道了?”範仁驚訝不已,原來自己翻箱倒櫃的找玉佩,她都知道。都怪自己以為這玩意用不上,隨手亂丟了。“我想對你說一件事情!”範仁想把玉佩送給她。“別說…我先說,我也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慕容湘心裏想好了,自己不要別人總比別人不要自己強。“那你先說啊!”範仁還是有風度的。“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反正夢樂已經走了,我也沒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裏。還有…還有我回家後我就要成親了,應該就是在五日後…”慕容湘算不上在編造謊言,因為早已經有人上門提親過了,隻是她一直不肯答應而已。範仁聽到這麼一個晴天霹靂,差點就站不穩。“你要回去成親?這麼快!怎…怎麼沒聽你提過,那…他…他是誰?”範仁想不出有哪個男子與她交往比較親密。“是毅紅!他早就來提過親了!”慕容湘低頭說著。“那…恭喜!”範仁說不出其他話來。慕容湘多希望範仁能開口把她留下來,可惜他沒有,於是慕容湘道:“謝謝!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啊?沒…沒有什麼?那祝你們白頭偕老!”範仁的眼淚就快把持不住了。慕容湘失望道:“那我…走了!”慕容湘說完就往湖邊跑了,她跑了很遠才停下來哭泣,範仁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夜幕中。他揚起手中的玉佩,往湖中扔去。
“少爺!慕容姑娘都要走了,你還在這裏練劍!”李三李四看著範仁,範仁正生澀的練劍。他額頭已經冒汗,李氏兄弟雖然有些心疼,但也不免有些責怪。範仁經過這些天裏的調養,身體已經好很多了。“她走就走了,關我什麼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把劍舞到《無敵劍譜》的第四招。“那我們去送他們啦!喂!少爺,《無敵劍譜》第四招是:乾坤倒轉霧中明。你倒到哪裏去了,我們先走啦!”李三李四提醒他,他正魂不守舍。慕容瑪和慕容湘騎在馬上,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他們正互相道別。萬府的人都出來道別了,惟獨少了一個範仁。慕容湘在人群中看不到範仁,一揚馬鞭,先行往清風穀方向去了。待到慕容瑪和慕容湘走遠,李達才對石獅後麵的範仁道:“別躲了,出來吧!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青人在搞什麼鬼!”說完他搖頭回屋。“仁兒啊!我叫下人燉了人生湯,還有你最愛喝的烏龜湯,記得要喝啊!”萬雨風在他麵前嘮叨一陣後走了。葉秋樓拍拍他的肩膀道:“走!我們喝酒去!”“可是我不會喝酒!”範仁正想著心裏怎麼這麼空蕩蕩的,似乎她把他的心也帶走了。難怪秦夢樂當時會那樣。葉秋樓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道:“不會喝可以學嘛!堂堂七尺男兒,不會喝酒怎麼行,走!”“家裏不是有酒嗎?”範仁被他拉著走。“府裏的酒和外麵的不一樣,走啦!”葉秋樓把他拉到了一座酒肆。範仁第一次嚐到了苦酒的滋味,可是這酒再苦也沒他現在的心苦,他不禁多喝了幾杯。葉秋樓已經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了,他訴說著當年他的故事。當年要不是自己不說出心裏的話,萬雨潔也不會賭氣要比武招親,要不是比武招親他慢了一步,自己也不會苦等將近二十年。“仁兒!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葉秋樓已經有三分醉意。“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條?”範仁醉得趴在桌上,他摸索著桌上的酒杯,不小心把酒杯摔得粉碎,這會兒他似乎清醒了很多:“不行…這樣婆媽的事一向不是我範仁做的…不管怎樣,我一定要說出我自己心裏的話…我…我追…”他站起身,但酒意不饒人,他醉倒了。
範仁一覺醒來已是三更,他拍拍額頭,呼的起床,向門外衝去。“喂!少爺,你幹嗎?”正守在床邊打盹的李三李四見他有這種反應,以為他是夢遊了。範仁不回答,急匆匆的跑到昨天與慕容湘相約的那座橋,縱身便要往裏麵跳,李三李四反應敏銳,連忙拉住了他:“哎呀少爺!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啦!慕容姑娘走了,你還有我們啊!你死了我們怎麼活嘛!”“想不開?尋死?”範仁被他們搞蒙了。“我是去撈玉佩啦!我像是這麼想不開的人嗎?”他解釋。“少爺!可是你不會遊泳啊!更何況現在天氣寒冷,要不等天亮了,多找些人來打撈啊!”李三李四還是勸阻。“對哦!我不會遊泳,但是有人會!嘿嘿!”範仁露出壞笑,李三李四頓覺有寒氣襲來。他們料得沒錯,範仁毫不留情的把他們推下了湖。“少爺!你幹嗎,雖然那兩個女魔很恐怖,但我們還想多活幾年呢!”他們哀聲四道。“廢話少說,快撈玉佩,不然我喊她們來!”範仁已經找到他們的弱點了。此話一出,他們立即投降,並且乖乖的鑽進水裏,不過一會兒,玉佩就被扔上來,範仁接過玉佩就跑,把兩隻落湯雞扔在那裏。“少爺你去哪裏?”他們要問清楚,不然又把他搞丟了。“清風穀!”範仁邊跑向馬廄,邊回答。“瘋了!一定是瘋了,三更半夜的!喂!少爺你等等我們!”要不是有兩個女魔整天陰魂不散的纏著他們,他們才不會跟著他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