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掰的借口保全了她日後在隊員麵前的尊嚴,也成就了施教授的研究之行。
既然是她自己點頭頜允的,為什麼她仍然感到心慌?
韓偉格--
素亂的腦子猛地浮起他的影像,高大黝黑的體魄壓覆著她的纖柔之軀,白床單纏縛在兩雙腿之間……
「不要想了!」玉手緊緊撫住羞熱嫣紅的玉顏,宛如追麼做就可以抵禦驟湧的紅潮。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ΦΦΦ
他遲到了!
真該有人教教他準時的必要。話說回來,教了又如何?他是韓偉格,他可以不守時,沒人敢抱怨第二句話。
「有種你不要給我出現-寧馨小口小口地飲啜著醇厚甘邑,頰惻兩朵豔霞見證了她淺薄的酒量。
神緒開始有些輕飄飄的。她沒醉,隻是微醺,陷進很適合入睡的狀態。或許是潛意識逼使她喝幾杯小酒,先衝昏她一直試圖忽略的道德觀吧。以迷離的眼光看出去,世界更加純美--
傭奴引領她前來的宴客室,與台灣人習慣看見的歐化裝潢迥異。一張軟式臥墊擱置在室內正中央,目前為止她瞥見的每間堂室都擺置著同樣的躺椅,差別隻在於這間宴客室內的躺椅比較寬大。一麵落地窗將中庭造景盡收眼底。姓韓的想必花了不少錢將沙漠開墾成花圃。
低矮的圓木桌設放在臥墊側邊,方便主子躺著吃喝拉睡。糜爛的生活習性讓人不得不懷疑,姓韓的如何維持完美的體魄?
嗬--好舒服!寧馨打個困懨懨的嗬欠。
好想睡……
一片天鵝絨飄落在雅俏的鼻尖。她皺了皺鼻梁,下意識撥開。那片頑皮的絲縷改為著落在嬌嫩的頸際。
「嗯……」嬌慵的胴體因為酒意而燒燙,質地沁涼的天鵝絨正好驅散難耐的懊熱。她忍不住哼出舒爽的嬌吟,蠕動了下柔軀,眼眸依然緊閉。
沐浴後換上的沙龍受到輕蠕的動作影響,前襟袖口緩緩敞開來。天鵝紱被她的體溫煨貼得熱了,順著春光暴現的玉膚悄俏往下溜。
她的胸扣鬆開,一陣輕柔的壓力覆上潤潔誘人的酥胸,挑戲頂端的粉紅色蓓蕾。
「唔……」她翻了個身,意識迷糊地忖度,為何這張臥墊越睡越熱?
壓力感漸次移向更低的疆域,天鵝絨卻相反地翩飛回她的容頰,沸燙地蓋掩住她的吟哦。
好熱……她難耐他蠕扭腰肢,恍惚察覺一種陌生的物體輕攏慢撚,挑弄著她女性的最隱密部分
「啊!」一張眼,距離不到五公分的超大特寫險險嚇暈了她。他!韓偉格!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寧馨低首,立刻瞧覷到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天!這男人訓練有素,一轉眼就完成她需要五分鍾的脫衣服動作。
而且,他的手--
「色狼!」她慌亂地並攏腿,直覺踢向敵人最貼近她的部位。
「-不喜歡?」他深邃的眼漾著明明白白的笑意和火苗。單憑一隻手便製止了睡美人踢打的繡腿。
酒氣和睡意頃刻蒸發得一絲不剩。
「隻有登徒子才會趁人不備。」她七手八腳攏回開敞的衣。當初發明這款沙龍的設計師一定是個男人,而且很恨女人,才會議女人披掛這種一拉就曝光的涼快衣物。
「如果-不希望令男人的意誌力失控,就應該穿上保守的護身盔甲。」韓偉格斜躺在臥墊上,單手支撐著腦袋,一徑以純男性的眼光盡覽無限春色。
羞赧的紅浪拂向她的薄嫩臉頰,她說服自己追是酒意發作的緣故。但願他能移開那雙具有異稟的眼瞳,別再試圖用眼波褪除她的「盔甲」。
「我沒有其它選擇,女傭打開給我挑選的衣櫃裹,隻有同一款式但不同顏色的沙龍。」她沒好氣地回嘴,莫名地想逃離他的盯望。
「嗯。」濃濃的鼻音又哼出他鼻腔,這表示他大哥的情欲重新被撩燃。「我喜歡看見-穿上屬於我的衣服。」
「你喜不喜歡幹脆在我身上烙個印?」
「不。但是-如果喜歡,我會找人安排。」韓偉格寬容地拍了拍她的臉頰。
寧馨直勾勾地瞪住他。
起碼姓韓的沒肉昧兮兮地回她一句:不可以,我會心疼。
「希望你不會把遲到當成好習慣。」她力圖恢複沉穩熟斂,微顫的語氣卻有些失敗。這是在幹嘛?抱怨嗎?神經!
韓偉格換成慵懶的坐姿,身後仍然靠倚著黃緞繡花的抱枕。他的衣領也鬆開了,強壯結實的胸瞠大方地開放給她觀賞,鬆脫的襟口八成也是她適才神魂迷亂時,禮尚往來的結果。
一綹自然鬈的劉海垂蓋了飽滿的天庭,頸後的長度則交由皮革發圈統治,鬆懈而優閑的外觀並未減低那一身咄咄逼人的況味。撇開他神秘權高的地位不談,韓偉格可以輕易成為一名卓越的時裝男模特兒。
想及這家夥換上名家設計的男裝,走在伸展台上搔首弄姿,她越想越覺得繆趣,忍不住捂著唇偷笑。
「應該有人教教-,不準取笑我。」他慵懶地道,反手轉起一片熏羊肉喂進她嘴裏。
「取笑你又如何?」她好玩地挑釁。「難道你想打斷所有開你玩笑的人的狗腿?」
「不,我通常會殺了他們。」他露出淺淺的笑。
寧馨的笑弧僵凝了一下,搞不清楚他是說真的,或者隨口講講而已。半晌,她決定答案應該是後者。
「你真會開玩笑!」不過她已經失去談天說地的興致。
「-又開始怕我了。」他恬淡的語意卻一點也不為她的退卻感到困擾。「繼續和我說話,我喜歡聽-談笑的聲音。」
我喜歡-這個!我不喜歡-那個!她的生活似乎依存著他的喜好而運轉,起碼短期內必須如此!
伴君如伴虎。寧馨再度提醒自己,這是她甘願選擇的。
「你白天打電話回來的時候提到,如果我還有其它需要,今天晚上可以和你談談。」她斂了斂笑鬧的語氣。
「-需要什麼?」他撚起另一口卡布沙,由羊肉和米飯調煮而成的中東傳統食物,再度遞向她唇畔。
看她吃比他自己進食更有意思。韓偉格笑笑。
「一支電話。」
「哦?」他揚高劍眉。
「我們的交易並不包括中止我和外界通訊。」她冷冷地堅持。「如果缺少通話係統和施教授聯絡,我怎麼曉得你有沒有依約做到守護考古隊的工作?而且我每隔一周固定要打電話回台灣,向家人報平安。」
他考慮半刻,持起她方才未飲完的甘邑,不經意地就著口紅印子喝了一口。
「可以。還有呢?」
這男人何時變得如此好商量了?寧馨一時之閑有點狐疑自己的好運。
「你手下那票娘子軍完全不懂英語,我和她們根本沒有法子溝通。」憶起差點被強剝衣服的景象她就很憤慨。「勞煩安排一個可以了解我在說些什麼的侍女在此,好嗎?」
「當然好。」第三口肉食繼續哺進她口中。
鹹辣有勁的口感相當美味,她卻怔了一怔,心思稍微轉移了。
「這是豬肉。」古怪的視線掃向他。「我還以為回教徒不能吃豬肉。」
「誰告訴-我信奉回教。」他反問,親昵狡邪的表情讓人抓摸不清底牌。
確實沒人提過,可是她一直以為中東人全部崇拜阿拉真神的法典。
從短短一句話便暴露出她對他的認識之淺薄。她了解韓偉格的程度幾近於零,舉凡他的背景、他的權力來源、他的謀生方式、他的國籍,甚至「韓偉格」三字是真名或是代號也一無所知。誰知道?他很可能名列國際刑警的通緝排行榜榜首,奸淫擄掠無所不為呢!
隱匿在心靈深處的縮拒重又浮上抬麵,而且每發作一次,強度就比前一次更多、更烈。
她的確怕他,出於一種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緣由。
寧馨移開視線,眼前那張輪廓俊美的臉龐突然不再具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