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3 / 3)

李愛工說,我出了錢你不上專欄,我豈不成冤大頭了。

記者們便齊聲慫恿方靜文,說,你是全省五位女書記中最年輕的,你不上誰上?!方靜文故意推辭一番,最後才勉勉強強答應下來。

整個席間誰也沒提養殖廠的事,但方靜文心裏清楚,這事再也不用提了。一切安排妥當,方靜文心裏便多了一份很深的感謝,她真想跟李愛工說句什麼。李愛工盯住她,忽然撫住她的手,說,難道我們不該慶賀一下?

方靜文臉上飛出兩團紅雲,身子一陣戰栗。她想把手抽出來,卻不由得用另一隻手蓋住了李愛工的手。李愛工輕輕摩挲著她的手,用極富誘惑力的聲音說,我們去哪兒?

方靜文垂著頭,她的心好矛盾。那個妖冶的靚女一次次在她腦中閃現,她真想臭罵他一頓,甩袖而去,可另一個她又多麼想跟他這樣纏綿呀。

直到最後,方靜文才同意跟李愛工去鄰縣的一家賓館,上車的一瞬,方靜文禁不住將手伸進李愛工的臂彎裏,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幸福得像個初戀的少女。

電話是在李愛工給方靜文解衣時響起的,大約是太幸福,方靜文居然忘了關機。李愛工一把抓起電話,想扔在另一張床上。方靜文說了聲不要,便把衣扣重新係上了。

電話是林一飛打來的。方靜文輕輕喂了一聲,說,有事嗎?林一飛急促地問,方書記你在哪裏?方靜文說,我在外麵,睡了。林一飛說,方書記你快起來,我馬上來接你。

為什麼總是在關鍵時候,林一飛要給她打電話。方靜文甚至有點恨林一飛了,她費盡周折,才跟自己欣賞的男人走到一起,一場鴦鴦蝴蝶夢硬是讓他給攪了,等見了麵才知道,她錯怪了林一飛。

葉開出事了。

方靜文和林一飛趕到市裏的時候,派出所的同誌正等在她家門口。方靜文想了想,說我們換個地方談吧。派出所的同誌理解她的心情,她是不想讓女兒知道。他們是在賓館裏談的,其實事情的經過路上林一飛就跟她說了,她現在隻關心結果。她問派出所的同誌,這事就沒一點私了的可能?派出所的同誌很難為情地搖搖頭,說幾乎沒有,我們做了大量工作,主要考慮他是方書記你的愛人,可對方咬住不放,任何提議都不接受。再說,她父母現在拿著上告信到處上訪,兩天時間就鬧得滿城風雨,我們壓力也很大。

不要說了。方靜文擺擺手,示意林一飛送客,她自己倒在沙發上,心都快要碎了。

葉開嫖了娼,而且嫖的還是他自己的學生。

葉開跟幾個民清人喝酒,做東的是印刷廠的老王。酒喝大後老王請他們去洗頭,一中對麵有個刺玫瑰洗頭屋,裏麵的小姐個個漂亮,老王常在這裏泡腳按摩,跟老板娘挺熟。老王是很想請請葉開的,他一年在一中賺不少錢,賺得他都不好意思了。現在的洗頭屋大多有色情服務,美其名曰特殊服務。老王一進去就張羅著跟老板娘要特殊服務,還特意給葉開開了個單間。葉開以前要沒要過不知道,反正這晚他要了。跟他一同上樓的是一小女孩,頂多也就18歲吧。葉開確實喝大了,據他自己說,按摩了幾下他便呼呼大睡,等他醒來時,小女孩坐在他身邊嚶嚶地哭,單間門外立著凶神惡煞般的老板娘,再看自己,竟是赤裸著身子躺在床上。小女孩卻一口咬定,說是葉開強暴了她,她手裏還握著證據,自己的三角褲頭,上麵確實有葉開留下的東西。

因為女孩告的是強奸,不是一般的嫖娼,警察也不敢輕易放人。後來經調查,了解到女孩叫方麗,以前是一中的學生,因為早戀,被校方批評了幾次,後來她一怒之下砸了葉開的窗子,讓葉開開除了。

方麗的爸爸是殘疾人,她母親是下崗職工,一聽女兒在那種地方讓人糟蹋,第二天便到市政府告狀。

方靜文呆呆的,不知道拿這事咋辦。林一飛進來說,得想辦法先讓方麗的爸媽安靜下來,這事我去辦吧。方靜文製止住林一飛,說你陪我坐會兒吧。

林一飛很想安慰方靜文,可他實在找不到貼切的話,隻好尷尬地坐著。方靜文忽然問,一飛,你背叛過妻子嗎?

林一飛說,方書記,葉校長是喝多了酒,你別亂想。

告訴我,你背叛過嗎?

沒,林一飛垂下頭,他在心裏為這個女人難過。

方靜文悵歎一聲,說他連這樣的事都能做出,他心裏還有我這個妻子嗎?

這是兩碼事,方書記,葉校長是真喝醉了,你還是原諒他吧。

原諒?方靜文忽地站起來,我怎麼原諒?你告訴我,難道還要我到處去給他說情?他就是找個情人也行啊,他為什麼要嫖娼?

林一飛望著方靜文,望了很久,最後他說,我們回縣上吧,這兒的事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