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是生活的潤滑劑,而且還是學校的授課者——教師所必備的法寶。英國學者鮑門在《幽默教學:一門表演的藝術》一文中指出:“理想的教師應當達到藝術化的教學水平,善於利用幽默來激發學生興趣,使學生學得更好。”美國的保羅韋地博士曾根據他收集到的9萬封學生來信,概括出好教師的12種素質,其中有一條就是要具有幽默感,因為這樣才會給學生帶來歡樂,使課堂不至單調,引起學生聽課的興趣。
民國時候著名的劉文典教授在西南聯大中文係任教時,其開場白頗為有趣。劉文典是著名的《莊子》研究專家。他上課的第一句話就是:“《莊子》,我是不懂的哦,”停了片刻,才繼續下文:“也沒有人懂。”先貶後揚的方式,雖然有些自負,但卻合乎實情。
這種幽默以落差巨大而引人莞爾,有點類似於後來我們經常聽到的“每人發支槍”,等大家高興鼓掌之後再說:“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劉教授的授課方式常常讓人爆笑。
民國奇人辜鴻銘,學貫中西,名揚四海,自稱“生在南洋,學在西洋,婚在東洋,仕在北洋”。辜鴻銘在辛亥革命後拒絕剪辮子,拖著一根焦黃的小辮給學生上課,自然是笑聲一片,他也習以為常了,待到大家笑得差不多了,他才慢吞吞地說:“我頭上的小辮子,隻要一剪刀就能解決問題。可要割掉你們心裏的小辮子,那就難了。”頓時全場肅然,再聽他講課,如行雲流水,似天花亂墜,果然有學問,果然名不虛傳。
章太炎老頭子的學問很大,想聽他上課的人太多,無法滿足要求,於是幹脆上一次大課。他上課的架子很大,有五六個弟子陪同,如馬幼魚,錢玄同,劉半農等,都是一時俊傑。老章國語不好,由劉半農任翻譯,錢玄同寫板書,馬幼魚續茶水,可謂盛況空前。老章也不客氣,開口就對台下黑壓壓的學生們說:“你們來聽我上課是你們的幸運,當然也是我的幸運。”幸虧有後一句鋪墊,要光聽前一句,那可真狂到天上去了。章太炎的幽默和辜鴻銘的幽默不同之處在於“貶”與“揚”的區別,但都是殊途同歸。
以《邊城》為代表作,把瑰麗的湘西靈活展現在人們眼前的沈從文,小說和散文都寫得絕佳,據說還差一點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可沈從文先生的授課技巧卻很一般,不單講課“毫無係統”(汪曾祺語),而且湘西的口音很重,聲音又低。好在沈從文先生也有自知之明,上課前一開頭就會說:“我的課講授得不精彩,你們要睡覺,我不反對,但請不要打呼嚕,以免影響別人。”這麼很謙虛而幽默的話,反倒贏得滿堂彩。
啟功是國學大師與書法的泰鬥,其上課時的開場白也很有意思。他的第一句話常常是:本人是滿族,過去是胡人,因此在下所講,全是胡言。引起笑聲一片。他的老本家,著名作家、翻譯家胡愈之先生,也偶然到大學客竄講課,開場白就是:我姓胡,雖然寫過一些書,但都是胡寫;出版過不少書,那是胡出;至於翻譯的外國書,更是胡翻。在這些看似輕鬆的玩笑中,胡愈之先生就介紹了自己的成就和職業,十分巧妙而貼切。
俗話說良好的開頭就是成功的一半。這些大師們課堂幽默的開場白自然吸引了學生聽課的興趣,對於今天從事教育行業的教師們是很有借鑒意義的。
有一次,一位學生望著窗外走了神,教師立即打趣說:“古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可現在有人造反了,來個‘白日依窗盡,學習泡湯流,老是坐不住,心在窗外遊’,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可外麵的世界也很無奈。”在笑聲中課堂秩序正常了,學生精力集中了,興趣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