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之後,就上了山,一直平平淡淡,沒人陪著我,我也就自己一個人拚命的練功。有時候我一個人常常會想,人為什麼要活著呢?活著,當時想,許是為了師傅的救命之恩活著的,所以便好好活著。下山了,來到了宮中,看著那麼多撲麵而來的陰謀算計,想著,為什麼要活著呢、活著,為了為你的承諾而活著;現在,我想為什麼要活著呢?活著,已經不為了誰了,就為了我自己了,為了我自己,那我,就死了吧。”
她靜靜的閉上了眼睛,淡淡的說:“我這人,活著的時候占著糧食,死了以後,也就別占著地方了。那就拜托你,把我挫骨揚灰,好好的,讓骨灰存在天地之間。”
說完,她用力的咬了唇,直直的倒了下來。
與其等著因為真元耗盡而虛弱死去,不如這樣快速的結束自己的人生。
艾克斯望著夕陽西下,這夕陽,這鎖清春,說的都是她吧?
她一輩子也沒為自己活過,小時候,鎖在父母家裏,少年時,鎖在那山上,長大了,鎖在後宮裏;她也曾經天真過,無邪過,燦爛的微笑過,痛痛快快的哭過;又好像一縷清風,一抹春色,看起來美麗至極,可其實,不過短短的二十一年。
艾克斯摸著心髒的位置,“鎖清春”又道出來了多少人?不,不止是多少人,還包括了自己的這個神。
她看起來自由自在,可其實,已經被朱皓襄牢牢地鎖住了。
至於清,想當年,她也年少輕狂過。
不過這春……以前是不切實際,現在到是真的了。
俞於江即使天賦異常,勤學苦練,不過,她終歸那年輕,她的真元能頂多少年呢?
艾克斯搖了搖頭,還是不想這些事了,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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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按照俞於江的想法,把她挫骨揚灰,而宮裏,卻是風平浪靜。
朱皓襄這個好師弟,自然是好好辦事,對外宣稱:進了此刻,俞德妃美女救英雄,紅顏薄命。
艾克斯則是老老實實的在冷宮呆著,每日都帶著“鎖清春”。
她猜,“鎖清春”不是直接服用,而就是帶著的,從俞於江的表現就能看出。
回想了回想之前的事,艾克斯不禁感歎,從第一次見到俞於江,自己就被算計了,而且被算計得很燦爛,而俞於江,那一顛一笑可都是戲。
艾克斯在吸收了多日真元之後,身體到是好些了,而日子也已然到了秋天。
本來平凡的日子,在朱皓襄的到來,卻不那麼平凡了。
艾克斯微微思索的望著前來的皇上——朱皓襄,索性一錯再錯,也不行禮了,淡淡的問:“找我幹什麼?”
此刻,她躺在軟榻上,用手扶著頭,到是頗有女大王之氣。
朱皓襄看她如此,淡笑著,坐在了艾克斯的旁邊,問:“不曉得師姐的屍首在哪?”
艾克斯轉了轉頭,盯著朱皓襄眼睛,一本正經:“你師姐臨終前說,她喜歡你,想和你一起合葬,但是沒合成,於是,就讓我帶著她的屍首先,到時候你死了,把你們葬在一起。”
這話是艾克斯胡謅的,不過,也差不多。
以著俞於江的性格,有極大的可能是喜歡這個小師弟的。
隱身,之前所有人都鄙視她,後來她上山了,估計也就她、朱皓襄和她師傅,她師傅那年齡大,俞於江的語言中也沒露出喜歡的神色,所以,那便隻有朱皓襄了。朱皓襄算是一個奇葩,自然是不會鄙視俞於江的,所以……
朱皓襄神色淡淡的,沒有絲毫的震驚,隻是站了起來,彎了彎腰,湊近了艾克斯的耳畔,輕聲說:“是嗎?可惜,並不是臨終前。因為……”
這“因為”的尾音拖得極長,但艾克斯毫無好奇心,隻是用呆板的眼神看著朱皓襄,惹得朱皓襄笑得歡,也離開了艾克斯的耳畔,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師姐是不止一次的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