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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裏發生的那一段不過是小小的插曲,現在我還是踏上了回到正軌的路程。

賈璉?

我想我並不怕他,隻是,想起來會覺得不舒服。

等我的車進了府,經過夾道,到了院門口,已經有幾個人打著傘在門口等我了,尤二姐赫然在其中。

“你又出來做什麼?”

“這是應該的。”她說:“剛才有小廝來回報說,二爺已經到家了,這會兒到大老爺那裏去回話交代事兒去了。”

我點個頭:“知道了。家裏今天有什麼事嗎?”

“啊,還有,平兒妹子說,去接巧姑娘的人本來也該回來了,但是現在還沒有到,八成也是讓大雨困在路上了,所以也打發人去接了。”

巧姐啊?怎麼都趕在今天回來了?

還真是巧了。

好吧,一起來就一起來吧。

尤二姐撐著紙傘遮著我,然後還有丫頭撐傘遮住她,一行人迤邐的走到滴水簷下,丫頭婆子們收起傘,我看看腳上的繡花鞋,已經被水都浸濕了,衣服上也是潮的。

尤二姐說:“姐姐先換了衣裳休息一下吧。”

平兒迎了過來,已經的把我的替換衣服準備好了,還說已經燒了發暖的薑湯。並且告訴我,接巧姐的車子也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天黑前一定會到。

我告訴她知道了,口氣很平淡,不過心跳還是有些過快。

我換了件家常衫子,不得不說,鳳姐即使是家常衣服,也是質料上乘繡工精致,把同樣有些潮濕的頭發放下來用梳子梳順,然後又重新挽起來。尤二姐坐在我一邊的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恍惚出神的樣子。

我喊了她兩聲,她回過神來:“啊,姐姐剛才說了什麼?”

“你出什麼神呢。”我問:“想什麼了?”

“啊,也沒有……”她把手裏的梳子放下:“以前誤聽訛傳,說姐姐是個極厲害不容人的人,看來那些小人之言真是信不得。”

人家是沒說錯,要是遇見的不是我而是原來的鳳姐,可有你好看的。

“唔。”我點個頭沒說什麼,外麵小丫頭的聲音在雨聲裏聽起來不那麼清楚:“二爺回來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平兒打起了簾子,我和尤二姐一起站了起來。

有個人走了進來。他抬手撣撣了肩膀上和頭發上的雨珠。他的衣料子無疑很好,雨珠沾在上麵居然沒有迅速的洇進衣料裏麵去。

我看著他撣水的手,很白皙,保養的很好的指甲,還戴著個黃金花托鑲紅寶石的戒指。那式樣我都覺得有點過於華麗。

他把手放下來時,我看到了這個人長相。

他臉上一定是塗了粉!

這是我的第一印象。

這年頭塗粉的男人也不少,尤其是這種紈絝出身的少爺秧子。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個成了家的有女兒的男人了,但是顯然,他並沒有一種堅硬的,支撐門戶的風骨。我在他的眼睛裏隻看到了酒色財氣過度奢靡留下的疲倦痕跡。

賈璉的長相,是這樣的啊。

挺好看的,說這話不違心。但是,這種好看太虛浮了,一點也不實在。

不管是和寶玉相比,還是我今天在茶樓見過的江公子和他同伴,存在感都比他強得多了。

這個人典型的就是……就是個沉湎酒色沒有眼光的紈絝之徒嘛!

尤二姐先福了福身,我隻是說:“回來了?平兒快給二爺倒熱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