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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就隻能破財了災了。至於銀錢的事,我總是不少吃不缺穿,要那麼多的銀子,難道還建個銀屋子住不成?那些不要也不算太可惜,這幾年也賺的差不多了。”

“是,奶奶既這樣說,我這就去安排著辦。”

我用筷子挑著碗裏的米粒,平兒拿帕子拭了拭唇角,端起茶來漱了漱。她的相貌也著實不差,穿著一件柳葉綠的繡著芍藥花的褂子,鴨蛋青的裙子,皮膚細膩眉眼俊秀。平兒的相貌也不差,人也聰明,要不是被強逼著做了屋裏人,她應該也有自己的和美小日子過,遠不必像現在一樣夾在鳳姐與賈璉之間苦苦的委曲求全。

既然是我把她推到這條道上來的,我當然該帶她一起離開才對。但是她自己是怎麼想的呢?我一心想的好,對她來說也是好意嗎?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我想退步,也許平兒想的卻是向前更踏一步也未可知。

“奶奶,巧姑娘也去了有幾日了,是不是打發人接她回來?”

我愣了下,巧姐啊……

雖然我很快樂的接受了鳳姐的身份,但是突然之間要麵對一個女兒,我還是覺得有點……有點不適應啊。以前的人我一直在叔叔的照料之下長大,生活,覺得自己還像個小孩子,突然間我就變成了一個小孩子的媽。唔,想開些,不用自己辛苦懷胎生孩子,白揀個漂亮女兒,是好事。隻不過,這個孩子會不會發覺,我與原來的鳳姐有不同?畢竟孩子是很敏感的,和大人不一樣。而且俗話說母子連心,她要是會發覺什麼也不奇怪。

“好吧,”我雖然想,這件事不妨再推遲幾天,讓我再熟悉一下這個身份這裏的生活,但是這件事早晚還是要來的,以往鳳姐和女兒也並不怎麼親熱,應該也不會露馬腳:“明天就打發人去接她回來吧。”

更重要的一點是,鳳姐的哥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記得賈府事敗之前鳳姐就讓女兒去投奔舅舅,結果他那個哥哥轉手就把巧姐給賣了。那樣的舅舅家還是少待為妙,沒什麼好處。

我現在有種奇妙的感覺,好像我生下來就是王熙鳳,而後世在現代經曆的那個多災多病的短暫一生隻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軌上。

隻是在這個紅樓夢的世界中,我卻不是主角。可是在一出注定的悲劇裏麵,就算身為主角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落得家亡人散各奔騰的下場?

及早抽身退步……這是秦可卿勸鳳姐的。登高必跌重,水滿則溢,月滿則虧。隻是她的托夢鳳姐並沒放在心上。

那麼,我現在抽身退步,算不算晚?

古語說,朝聞道,夕死可矣。隻要有心,就不怕遲。

午飯後來回事兒的人,多半都是為了支錢來的。說要錢呢,容易也不容易。說容易,張嘴就要了,要說不容易,就是錢是額定的,隻有這麼多,你要他也要,都有理由。那隻能看誰的理由更有理,這錢才能撥給誰,而理不夠硬的那個就隻能靠邊站了。下人說鳳姐嚴苛,但是不嚴不能服眾,要是手裏有錢自然也就不苛了。回事兒的支錢的那些人現在臉上很恭敬,但是心裏怎麼罵我誰知道呢?鳳姐說自己騎上了老虎背,上去既不容易,想下來也難。

等來回事兒的那些人也走的差不多,外麵小丫頭說:“寶二爺來了。”

我意外的抬起頭。

哎呀呀,男主角閃亮登場了,我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呢。

這個發話說“女兒是女做的男人是土做的”寶玉二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