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戴上了就摘不下來(四)(1 / 1)

忘憂穀

床榻上,一具過於高大的身體躺在上麵,眼睛緊閉,沒有了平時的犀利,俊秀的眉皺成了“川”字,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性感的下巴,這麼俊的一張臉慘白透明,毫無生氣。

寶寶坐在小床榻上,十分端正,一動不動的盯著大床上的人,一直盯著,除了到了吃飯的點會乖乖讓老頭抱著出去吃,想尿尿了主動出去,別的時候怎麼都不肯讓他離開寶寶的視線,這讓老頭頭疼不已。

可誰知,這一盯,就是3年。

3年的時間,寶寶會講話了,聽得懂是非黑白,她總“依依呀呀”吐字模糊地對著眼前的榻上人講話,練習多了,話也自然會說了。

3年的時間,老頭東奔西走,四處收集天蠶地寶,不斷地給自己的寶貝徒弟灌藥,整個人老了何止3年,值得安慰的是,這些努力沒有白費,徒弟的身體器官在不斷愈合,各個機能在漸漸恢複。他愁的是徒弟那傲氣的性子,床上三年之仇,滅樓之仇,那件事,幾乎毀了他的所有,怕他醒來會被仇恨蒙住眼睛,到時,別說連祁國,就是整個天下也要承受他的怒氣。哎,這世道啊,自己隱世數十載,能幫他的也就這麼多了。

老頭一直沒有給寶寶上麵具,想著,等徒弟醒來再說吧。

祁連昊躺在床上三年,慢慢的恢複了意識,3年無事,聽著寶寶牙牙學語,身體卻不能動,他好恨,那些人,那些所有參與此事的人,他絕不放過一個,哪怕十年,二十年,哪怕整個世界動蕩,他發誓,他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3年後,床上的男子睜開雙眼,有點朦朧,不太適應光,看著眼前熟悉的屋子,靜靜打量,還有抓著他的手臂,坐臥睡著的小人兒,他暫時什麼也不能想,要好好調理身體,他的仇,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是個負擔,必須暫時放著。

眼前的寶寶,大了好多,原來圓嘟嘟的身子,因為這三年的執著,瘦了好多,五官也清晰的好多,閉著眼睛的睫毛長又細密,微微顫著,在白皙的小臉上十分動人,小巧的鼻子,紅豔的唇瓣,白裏透紅的瓜子臉蛋,他似乎有點期待小人兒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祁連昊費勁的移動手臂,抬到自己胸前放著,伸出顯瘦的食指,戳戳白嫩的小臉,看著寶寶無意識的用小手撓臉,小嘴還一閉一閉的,嘴角綴開笑暈,象春風拂過梨花枝。

寶寶實在受不了了,“唰”的睜開明亮的雙眼,水水的,晃到了祁連昊,心裏被驚豔到了,他能想象到麵前的小人兒長大了會是怎樣一副禍水容顏,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醒了?”聲音清脆悅耳,夾雜著不確定和喜悅。

祁連昊隻是睜著細長的丹鳳眼,看著小人兒的生動表情。

“醒了!”寶寶快速跳下床榻,奔去找老頭。

之後的半年,祁連昊恢複了基本的動作,寶寶是他身邊唯一的人了,他的隱樓倒了,十個暗衛犧牲在呼他安全離開的路上,王府被查封了,這幾乎他的一切都沒了。

在他的再三考慮下,寶寶還是帶上了麵具。

這是種隨著主人成長而成長的麵具,十分貼近皮膚,戴上了就不可能摘下來,除非她死了。

寶寶不喜歡黏在臉上的東西,不舒服,總想把它掰下來,可是祁連昊總會打掉她的小手,打得小手上出現一個個紅紅的印子。

寶寶好委屈,可是眼淚在眼前那幽蘭的眸子前不敢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