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慶微楞之中倉忙一跳。
二人的積怨就此爆發,針尖對麥芒地大打出手。
何文慶原想著引她遠離飯桌在一招製勝,不料被她識破,便抖手施出了從何自清那裏吸取過來的功夫。
然而何文慶很快就為自己的魯莽而後悔了。
他吸取來的功夫雖然盤踞在體內奇經八脈,但他從來沒有實踐過(也不知道如何駕馭),就好比買來一雙新鞋,穿在腳上行路總有幾分別扭不適應。
雖有古話流傳;臨陣磨槍,不亮也光。但運用在何文慶此刻的境地就是作繭自縛。
不等他施出他也搞不清的功夫,被子冰一腳踢中,當即飛撞在飯桌上,將之壓塌,油水將金黃龍袍染成雜色。
子冰緊逼過去,揮拳要劈——
“娘子!”何文慶滿臉菜漬,哀婉地呼喚:“我錯了,我該死!我對不起你——”說著眼淚嘩嘩往下流,剛剛的猖狂霸橫眨眼化作了搖尾乞憐。
子冰打算將他拿住,而後廢其功力,驅逐出宮,但時局突變令她防不勝防,目睹他那副淒慘歉疚的模樣,毒掌停頓半空再也下不去了。
何文慶跪在地上嗚咽著:“不是我狠心絕情,我那麼疼愛你,就是你對我若即若離冷冰冰的這幾年,我對你的感情都有增無減——我也不想走老家夥的老路,一心想跟你過與世無爭的日子——”
何文慶再說這些的時候,一麵暗自調整淩亂的內力,伺機出手。
子冰柳眉緊擰,厲道:“這些廢話你已說了很多遍了,但哪次不是出爾反爾?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娘子!冰兒!難道你真的想殺了我嗎?你真的想孩子沒有親爹跟我一樣的遭遇嗎?”何文慶盡揀要害挫她的意誌,分散她的注意力。
子冰一栗,語氣陡軟:“我們倆本身就是孽緣,勉強在一起隻有怨恨沒有感情。”
何文慶感覺自己已經控製了那股強大氣流,卻也不敢確定地假借起身稍微縱力,果然得心應手,踏實下來繼續誆騙:“冰兒,我發誓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了,再也不胡亂猜忌你——”說話之間一招黑虎掏心,如同閃電——
子冰雖有所防範,但沒想到他的招法如此快速猛烈,胸口狠狠中了一下,整個人往床榻撞去,飛落寬大厚實的床上,吐血不止。
何文慶飛身躍去魔掌再下——
千鈞一發際——
一條白影煙花大箭般射來——
何文慶明顯感覺一股冷風席卷後心,就勢繞臂打去——
砰——
那白影被打在牆上,墜落在地。
何文慶撲上去要一掌擊斃,卻驚呼:“怎麼是你?”
子冰肝髒險乎碎裂,正要閉目待亡,忽聽一記悶響,掙紮著起身望去,駭懼不已:“小、小白?!”便不止吐血。
小白趴在地上半天沒能動彈,嘴裏殷血如注。
何文慶也顧不得理會子冰了,一把將他扶起恨恨地吼叫:“你這是做什麼?!咹?想死就走遠!不要讓我看見!!”在他胃俞穴點過。
小白終才呻吟出來,巨大的痛楚令他蠟黃的臉皺成一團,幽幽睜眼,望著何文慶鄙譏一笑。
何文慶臉肌抽動著,猶如困獸猶鬥地盯著他戲謔的表情,牙齒咯響,卻也無可奈何。
子冰使出吃奶的勁才翻落床下,這一掌力,仿佛震斷了心脈,無力支撐軀體。
何文慶聽見響聲一悸而醒,欲要丟開小白,反被他摟住脖子緊緊抱住。
“快走!”小白對子冰嘶叫:“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