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獸不如(2 / 2)

數十禁衛軍前呼後擁著何文慶揚長而去。

店裏又恢複了死寂。

狂風從大開的門裏灌進來,吹滅了幾支蠟燭,店內一片昏暗。

躲在廚房的五個小二聽前麵沒了聲音,畏畏縮縮出來查看,見段驚天這副樣子,慌忙上前去,七手八腳將他扶起連連呼叫。

趙華香心頭燒了十把火般轉來轉去。

子冰盯著他猴急的模樣,也跟著著急起來:“不如我上去看看?”

“不成!”趙華香高叫:“萬萬不可!”

子冰看他神情怪異,舉止反常,愈加納悶:“你這是怎麼了?有心事啊?”

趙華香旋即一笑,支吾:“沒有,沒有,對了,你剛剛說什麼?慕容生腿怎麼了?”

子冰柳眉緊擰:“我都說了三遍了,你居然隻字片語都沒聽進去!真是對牛彈琴!”

趙華香凝視她隱氣的嬌容,想著何文慶可恥行徑,萬箭穿心之疼,將她拉攏懷裏抱住,鼻子酸澀,幽幽地:“對不起,冰兒,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

子冰聞聽他強調不妙,暗驚不已,推開他楞問:“你到底是怎麼了?發生何事了?”

趙華香淺笑:“沒啥!我上去拿水——你看著他。”轉身走了。

子冰一頭霧水地跟出去,望著他急速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一驚一乍的,搞什麼?”

趙華香聽上麵悄無聲息,小心翼翼地掀啟石板,隔著羊毛地毯的細密縫隙張望屋內不見人影,趕忙移走石板出來。

隻見這石板上麵全是鮮紅的血,觸目驚心。

舒秋蘭一絲不掛地躺在一邊一動不動,頭發掩蓋了臉孔,下半身血染。

趙華香不顧許多地撲過去撩開頭發輕喚:“秋蘭?舒秋蘭?舒秋蘭?”

她沒任何反應,脖頸胸脯乃至滿身都是爪抓的紅痕——

“禽獸!!”趙華香雙目噴血,將那副破碎的軀體抱起來擱在榻上用被褥掩住,倒來涼茶給她服用。

半響,舒秋蘭微微睜眼,見到一張焦急不安的俊美麵孔,先是一栗,而後絳紫色的臉一陣抽動,眸子裏溢滿淚水,猛然扭過臉去,恨齒:“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走開!”

趙華香愧疚地:“對不起——”此時此刻,趙華香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安慰她。

舒秋蘭淒然地:“說這些有何用?在你的眼裏我不就是人盡可夫的下賤女人麼?用不著假惺惺的可憐我。”

趙華香一時心亂如麻,哀歎著:“這個仇我一定會幫你討要回來!就算我欠你的!”走了出去。

趙華香取水回了地道。

子冰正給慕容生包紮斷創口。

趙華香駭然地摸了摸,骨頭已然斷掉。

慕容生發出非人的慘叫,被劇痛震醒,劇烈呻吟著。

趙華香忙扶起他腦袋,給他喝水:“來,喝點水——”

慕容生真是渴壞了,一口氣將那壺水飲了個底朝天,累的氣喘籲籲,情勢有了大轉,迷蒙的眼神盯著二人,微微一驚,沙啞著嗓子低沉地:“你、你們怎麼在這裏?”

趙華香掰著饅頭遞到他嘴邊:“先吃點東西。”

慕容生狼吞虎咽著。

月色隱入雲層,大地一團陰暗。

已近子夜。

趙華香和子冰將慕容生弄回房裏躺下。

在地道趙華香將他斷裂的腿接合,找來兩塊木板固定傷口,疼的他幾度昏迷。

子冰攙住舒秋蘭去清洗滿身的汙跡。

段驚天經過趙華香推血過宮一番調治後,吐出肺腔裏的淤血,才減輕胸口阻滯的壓抑。腹部的傷口在趙華香清洗後敷上金創粉,重新包紮之下,疼勢有所緩解。

小二們驚魂未定中,七拚八湊了幾個小菜,燙好幾壺燒刀子端來廂房。

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段驚天一拳擂桌:“狗日的!!我非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

趙華香懊惱不已:“段兄,這都怪我!倘若我及時援手,嫂子也不會被那禽獸——”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段驚天捂住臉孔嗚嗚地如同孩子般大哭起來。

趙華香忙寬慰:“段兄,你放心,這筆賬我會幫你討回來的!”

段驚天忽地抓起酒壺仰脖子就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