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冰就那樣纖臂一抬間,輕而易舉地掃除了障礙,拾起一刃抖手一揚。
利刃白光一閃——
城頭的人應聲而落。
子冰飛身躍去,半空接住。
橘紅色的燈光裏,一張形同枯槁的麵容如同僵屍,皮包骨頭且毫無血色,奄奄一息幾乎與鬼為鄰。
子冰將之負載著越掠而逝。
華燈初上,市集人來人往,正是熱鬧之際。
子冰不敢走市集街麵,躍上房頂施展輕功躥房越脊,不消片刻就回到客棧,老遠看見店堂裏人影攢動,一片嘈雜。
子冰負載著的這人好似一塊磐石,壓的她難以喘息,稍作休息後躍下房頂,左右一瞅,趟步過去,潛在店堂窗外破孔往裏一瞅,不由一驚。
店堂裏坐滿了禁衛軍,黑壓壓的一片,正吃吃喝喝著,酒杯碰擊夾雜著劃拳猜令,六張桌上酒水狼藉,整個屋裏烏煙瘴氣。
五個小二手忙腳亂地穿梭在人群中殷勤伺候著。
子冰細瞅不見舒秋蘭和那凶悍男人,心下一沉:“那家夥是大將軍,一定有幾下拳腳,倘若華香大意豈不吃虧?”
子冰慌忙溜去後牆,攀上後窗竊聽屋裏無聲,趕緊翻了進去。
舒秋蘭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趙華香仍舊香夢裏徜徉著。
子冰將背上的人輕置地上,舒展著腰身,這一路的奔波,讓她汗透全身,腰椎快要斷裂了。
子冰拿起茶壺猛喝幾杯涼茶,歇息片刻而後倒了杯茶水去給那人喝。
子冰扶起那人的瞬間驚呼出聲:“慕容生?!!”
“秋蘭?秋蘭?”外麵傳來凶悍男人的呼喊:“秋蘭?”
子冰回過神,瞅了瞅舒秋蘭,一股風去將門拉開,伸頸一瞧。
凶悍男人一邊喊著一邊往這邊走來。
子冰對他打個手勢,示意他過來。
凶悍男人濃眉一皺,懵懂地往四麵八方環視了一圈,而後指著自己,眨巴著眼睛。
子冰點點頭。
凶悍男人一臉迷惘地近前,剛要問話,冷不防被子冰扯了進去,緊接門啪地關死。
“你拉我作甚?!“凶悍男人又驚又愣。
子冰一根纖指豎在唇上:“噓——”
凶悍男人撲閃著訝異的眼神盯著子冰,不解其奧。
子冰低聲道:“你老婆在那邊——”
凶悍男人回頭跳起:“啊?!老婆?!誰害了你啊?!我滅了他全家——”撲了過去,眼淚鼻涕直流,嗷嗷地嚎叫起來。
“閉嘴!稍安勿躁!”子冰低斥:“她沒死!不過昏迷而已!”
“啊?”凶悍男人又是一愣,忙伸手去探舒秋蘭鼻息,收拾了眼淚,盯著子冰恨聲道:“是不是你對我老婆下毒手的?!”
子冰氣道:“我沒要她命算你們造化大!既然是你老婆,你也該好好管教!不守婦道還敢理直氣壯!”
聞聽這話,他神情變得哀涼,重重地長歎著,一臉愁苦,將舒秋蘭扶起抱在懷裏,情深意濃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汗漬,舉止溫柔。
子冰見此一頭霧水,看他不在言語,話鋒一轉:“那邊有個人不知你認不認得?”
他抬起霜霧迷蒙的眼瞅著子冰。
子冰往旁邊一閃。
他的視線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眼睛一亮,陡然瞪成了銅鈴,溢滿極度驚訝和意外,丟下舒秋蘭一下子撲到男人跟前驚呼:“清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