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突變(2 / 2)

阿落耷拉著腦袋,渾然無覺,絕美的眸子驚恐地暴睜著,不是兩名凶神將她兩條胳膊擒住,她還能跪的如此筆直?

再加上另外一名凶神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裏一把明晃晃的呈鉤狀的彎刀,這是專門用來割舌的刑具。

另一個袒胸露膊,滿身肥膘,胸口長著茂盛的黑毛的凶神,站在阿落跟前躍躍欲試——

這種場景足夠嚇破阿落的膽!

何文慶瞥了阿落一眼,揮揮手,丟下一個字:“走——”去了。

宮女長鬆口氣,忙對愣頭愣腦的四人吩咐:“皇上已寬恕她了,放開她吧。”

四人鬆開阿落——

她癱在地上無了反應。

宮女滿懷同情地趕忙去攆何文慶了。

子冰被一陣吵鬧驚醒,細聽又是舒秋蘭在罵街——

“叫你殺雞,你這沒用的家夥搞鴨來殺?!!成心讓老娘連本帶利賠個精光!!你腦袋讓驢踢了,咹?殺雞你殺了一個下午,客人都候了四個時辰啦!”

子冰覺得口幹舌燥,想要起身去喝水,發現自己竟然寸縷不掛,所有神經為之一撥,扭頭啊地彈起,幾厥炸裂的腦殼忽地恢複了意識,色呈驚愕。

趙華香響著微微鼾聲,沉浸酣夢裏。

子冰瞅他赤坦胸肌,灰色麵孔陡地飛起紅霞,心慌意亂地拿衣穿著,幾多羞怯幾多惶恐。

子冰輕飄飄地下得樓來。

店堂食客寥寥無幾。

舒秋蘭從後堂出來,與子冰打了個照麵,本就陰沉沉,濃妝豔抹的臉孔愈加陰雲密布,冷哼而過——

“請問茅房在哪裏?”子冰克製著對她的反感,客氣地問。

舒秋蘭扭身飛來不屑的眼神,神態輕佻:“你聞哪裏最臭哪裏就是咯!”

子冰轉身往店堂後麵走去,滿心不爽。

出了一道小門,來到後院,立時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熏得作嘔,幾厥窒息中,子冰仔細一顧。

隻見院內汙穢不堪,血水泊泊,雞毛鴨毛以及畜禽的內髒擺了滿地,蒼蠅成群結隊地爬滿發臭的肝髒,嚶嚶嗡嗡地滿院飛舞。

空氣中彌漫著惡臭,混合著東北角馬廄棚裏的驢叫馬嘶,雞鳴狗吠,子冰肚裏兩耳轟鳴。

幾個酒保打著嗬欠拿著掃帚懶洋洋地從小門出來,捂著鼻子開始打掃。

子冰內急難忍,忙問一個酒保:“茅房在哪裏?”

那酒保看也不看地朝身後一指。

子冰道謝逃開,實在不堪這種味道的折磨。

子冰順著酒保所指的方向匆匆走去,看到一扇緊閉的房門心中稍安,正要去推,卻聽裏麵傳來一陣談話聲,不由氣升:“死小子哄我!”欲要走開心下一動,想了想,便貼耳門上竊聞,大致聽出是兩個男人的聲音,正在爭論什麼。

“你以為老子喜歡窩窩囊囊地躲在這裏虛度時日?!如今大理城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就能奪回來的?樹倒猢猻散,先前的幾百朝廷重臣都被何自清剿滅,不是老子事先得到消息跑得快,必跟那些大臣們一個下場!”

子冰聽出說話的這人正是那個凶悍男人,他的話讓子冰大為吃驚,慌忙屏息聆聽。

“那你的意思就任由何自清那個惡魔霸占大理城而袖手旁觀咯?”另一個男子氣呼呼地:“唇亡齒寒這個道理不用我說你該明白!不知你可否看見,現在城裏忽然出現很多的鷹犬,這是何故啊?”

“所以說現在想啥都是空想!就你跟我兩人的力量,休說進宮除魔,恐怕一出這個門就被一些奸賊識破身份亂刀劈了!”

“那你說,到底怎麼辦?好男兒寧可戰死沙場也不能做縮頭烏龜,這可是你經常對我們的教誨!好歹你也是功蓋一世,智勇雙全的大將軍,你說怎麼做我全聽你的!看看現在大理城亂成什麼樣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剛剛打探到消息,清安王還活著,隻可惜被何自清那個惡魔吊在城頭示眾,危在旦夕——唉!!”凶悍男人拍桌恨齒。

另個男子十分驚訝:“大哥,清安王當真還活著嗎?!那我們趕緊去救他啊!”

“我當然想救他!但這可能是何自清布下的陷阱,拿清安王做誘餌,想一網打盡——”

“那我們就眼睜睜看著清安王活活被餓死渴死,曬死嗎?!大哥——”男子焦急萬分。

“我他媽不正在想辦法嗎?要救人也得等天黑啊!”

子冰心裏合計了一番,悄步離開。

子冰返回院子,看見繩上晾著一襲男子夜行衣,瞅四下無人兜如懷中,匆匆回了廂房。

暮色漸近,西方天際仿佛著火般絢爛多姿,一輪血染的夕陽苟延殘喘似的,徐徐墜下山梁。

子冰換上了夜行衣,正要從後窗出去——

篤篤篤——

又是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