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招架(2 / 2)

畫像上,畫著的是一男一女兩個金童玉女。

看他們遠去,一人揮了揮手,幾人跟了上去。

趙華香抬頭一瞅客棧招牌上的“醉逍遙”三字,心神一蕩,攥著子冰的手恰進門裏。

子冰忌諱別人的眼神,慌忙掙脫,低頭跟在他身後,俏容竇紅。

西北角的櫃台裏,一位異常妖豔的女人,悠閑自得地在塗脂抹粉。

旁邊坐著一個膀大腰圓的魁梧漢子,相貌凶悍,紫銅色的肥臉一層汗涔涔的油漬,嘴裏嘟嘟噥噥。

趙華香往櫃台跟前一站,正待開口——

“客滿啦!去別家!”魁梧漢子凶巴巴地朝趙華香吹胡子瞪眼,滿臉橫肉拉成了絲瓜臉,黑得鍋底似的,眼中掩不住的熊熊妒火胡亂噴射。

二人一怔間——

那妖豔女人瞅見如此絕色的小男人出現店裏,驚豔的腥唇大張,酷如見到了珍奇異寶,聞聽這話後狐眼一翻,惡狠狠地盯著凶悍的男人,巴掌結結實實扇在他臉上,劈頭蓋臉一陣嘰裏呱啦的怒罵,口水沫都濺到了二人的臉上。

妖豔的女人雙手叉腰,一對聳立的山峰也顫栗不止,臉蛋上紅豔豔的脂粉徐徐下落,一邊潑罵一邊用染了血紅指甲的蔥白玉指在已然變色噤聲的男人額頭狠狠戳著。

剛剛還凶悍霸道的男人轉眼似被打斷脊梁的狗一般,萎縮著脖子,一臉畏怯地大氣也不敢喘,僵滯的臉肌隻是給女人齜牙咧嘴涎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趙華香和子冰看得入神,仿佛在觀看一場驚天動地的啞巴演戲。

妖豔女人罵罵咧咧中,踹了男人一腳,柳眉擰成了疙瘩,神情極度憎惡。

男人跐溜躥出櫃台,離弦之箭的速度衝上樓去了。

妖豔女人在男人屁股離凳子的瞬間,臉色神速轉化為晴空萬裏,看著趙華香甜蜜溫馨的笑容立時如同燦爛的陽光,嗓子眼都浸著蜜糖,聲線柔軟的錦緞玉帛般,嗲聲嗲氣:“這位小哥像是外地來的?打尖啊還是住店啊?俺這小店應有盡有,保你樣樣舒心滿意。”

子冰胳膊和脖頸的雞皮疙瘩頓時湧起,毛毛蟲似的爬滿全身。

趙華香被那一對錐子似的狐眼盯得有些招架不住,那雙頻頻發射曖昧光芒的秋波就好像一雙無形的手,饑渴難耐地剝著自己黏在肌膚甚是難受的濕衣,以他慣在女人堆摸爬滾打的經驗來觀測,眼下這個女人,定是空虛寂寞壓抑的久了,以至於見到他這樣的男人竟然不顧眾目睽睽,將矜持和婦德統統踐踏腳下,大有將他連人帶骨生吞的架勢。

如此情形之下,一向百無禁忌的趙華香實在不堪她赤/裸/裸的逼視,囁囁嚅嚅半天說不清一個字,尷尬的俊麵居然紅成了猴屁股。

子冰見此一口接過去:“麻煩給我們兩間房。”

妖豔女人概是浮想聯翩了,對子冰的話沒有聽到,直愣愣地對著趙華香發癡。

子冰頗是惱火,伸手在二人之間晃了晃,沒聲好氣:“住店啊!”

視線被斷,妖豔女人倉忙拽回飛出七竅的魂魄,慌不迭地啊啊啊了幾聲,移目子冰那猶如金剛的臉孔,臉色一變,冷冰冰地:“我耳朵又不聾,這麼大聲作甚?想嚇死人啊!”

子冰硬邦邦地:“一間客房!”

趙華香栗了栗,驚訝地看著子冰,捕到她眼中一抹濃烈的醋意,眉宇間泛起的冷霜令他下意識地退閃一邊。

妖豔女人眼珠子險乎砸在子冰那張千嬌百媚的臉龐,牙根癢癢地想砸碎那張令她嫉妒的要命的麵容。

但當她看見子冰陰沉沉的臉孔含著煞氣,急速地換了副笑容,花枝亂顫地應答:“這就給二位準備妥當,熱水飯菜立馬送到房裏。那死鬼正在上麵打掃,兩位樓上先請,稍後片刻——”

子冰轉往樓梯幾步,回頭一瞪發愣的趙華香:“還不走?!等什麼?!”

趙華香忙跟了去。

妖豔女人氣急敗壞地盯著她低啐一口:“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