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相畢露(3 / 3)

子冰一瞅火光中阿德柳眉皺成一團,心知肚明,忙打圓場:“你真是廢話啊,阿德也不是外人,你不用說她也知道該怎麼做!”

阿德看了子冰一眸,微微一笑:“我看他是累暈了,出去以後大家都好好歇息!”

趙華香抬頭東方浮現幾朵瑰麗的朝霞,天色漸明,附近村舍傳來雞啼,胡同裏也響起醜時更鼓,目光落在銀鈴臉上,疼惜地:“鈴兒,我背你吧,看你氣色很差。”

銀鈴搖頭:“不用,不用,我可以——”

“走吧,馬上換崗了,我想他們也折騰的差不多了。“阿德道。

趙華香給銀鈴整理著頭發,頗是愧疚心酸,這一刻他想起了小白,暗自哀歎:“希望你平安無事,不然我妹妹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趙大哥,走啊!”如眉一拉他:“走吧。”

他一悸,忙不迭:“哦哦,走吧。”

伺候門外的宮婢被裏麵的打鬥聲嚇得魂飛魄散,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又怕降罪受誅,不去又怕招來殺身之禍,五六個小丫頭惶恐不安地麵麵相視,臉色煞白,渾身哆嗦。

且說小白火冒三丈之下與何文慶大打出手,兩人在象牙床上你來我往,頓時,抓破了的枕頭泄出的白色羽毛滿天飛舞,綾羅帳也被撕破,整張床搖搖欲墜。

何文慶看小白極其憤怒,居然使出了看家本領,鐵了心似的要給他苦頭吃,卻也不為所動,滿麵堆笑地隻是躲閃,一邊拿話調侃:“當年你不是在耶律珍的懷裏很享受的麼?你我從小長大,也算是情深似海,雖然你掠奪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但我卻不恨你,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感情——”

“閉嘴!!變態的家夥!!”小白怒不可揭一腳踢去——

“嘩啦——”

床架塌壓下來——

二人被羅帳絆住,來不及脫身便壓在鏤空的象牙床架下——

噗通——

床塌散了。

被怒火和殺氣充紅了眼的小白狂撕著罩住他的羅帳,掀開壓在身上的象牙床柱,瞪著也極力掙紮的何文慶,眼中迸射綠焰。

他已被何文慶激起了魔性。

何文慶看他這般可怖,也有些驚慌了,忙不迭地摘除著縛住軀體的羅帳,以內力迫開象牙床柱。

沒等他脫身,小白已怒獅似的撲了過來:“爹在哪裏?!”

何文慶胳膊和腿腳被牢牢纏住,想躲避卻被卡在散碎的象牙床板之間,欲要運氣震斷羅帳,無奈這天竺蠶絲所製的蚊帳柔韌滑溜,富有彈性,而這時運功為時已晚——

他如待宰的獵物被小白抓住領子提了起來,狠狠甩了幾個嘴巴——

何文慶的兩邊臉頰頓覺腫脹,牙血四溢,眼珠子也被打出眶般,眼前火星飛舞。

這幾個耳光令何文慶的怒火破頂而出,狂嘯著將纏繞在身的羅帳斷為碎屑,紫紅的臉扭曲變形。

小白在他出手之際搶先掌劈其胸。

何文慶挨了這不輕的一下,退出五步,嘴裏一鹹,一注殷紅流下嘴角。

何文慶麵容變了又變,怒目戟指:“你個臭小子,我那麼疼你,你卻恩將仇報!還真對我下毒手啊?!”

小白下頜一揚,飛來一串蔑笑,孤傲至極:“這已經夠給你麵子了!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想跟你計較,你卻逼我動手,你說你夠不夠賤?!”

何文慶狠啐一口血痰,冷笑:“論誰賤,我看你比我更勝一籌!不要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君子之勢!你雖是老家夥視為的掌上明珠,實際不過是他養的一條狗而已!隻要給你衣食住行,你就願意被利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耶律珍的勾當!你這個叛主忘宗的家夥!為了美色和榮華富貴,甘願做外族蠻夷的床上玩物!你不是喜歡被人淩辱麼?我就好好寵寵你!正好,大家都厭煩了女人,搞點新花樣,換一種玩法!”

這番話如同尖刀利刃,狠狠紮在小白心口,秀目噴火,錯齒咯咯:“你少血口噴人!!我跟她什麼也沒有!我也沒有做叛主忘宗的事!!你再胡說我殺了你!!”

何文慶嗤之以鼻:“我何文慶再卑鄙無恥也沒有與蠻夷結幫拉派!你在老子麵前休要逞英雄,裝清純,扮無辜!在我眼裏你就是一隻可憐蟲!我若不看在昔日我跟梁玉兒之間的事你沒予以揭發的份上,那晚就讓你消失了!”

小白俊麵鐵青,話到嘴邊生生吞咽肚裏,感覺五髒六腑瞬間膨脹的快要窒息,怒視著他捏拳咯響。

何文慶舔舐著嘴角血跡,整理著鬆散的龍裝,恨恨地:“我要是真的跟那老畜生一樣,隻怕你早做二世之人了!別這種眼神看著我!正如你說的,我已今非昔比,憑借我的實力,不出一年半載,天下就是我何文慶的了!你若識時務,咱兄弟二人聯手,等平定世亂之後,黑白兩道任由你選!”

小白冷嘲:“哦?你就這麼有把握征服整個天下?我就那麼讓你信任?”

何文慶斬釘截鐵:“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個備受歧視的跳梁小醜,對我有所懷疑也不足為奇!我會讓你見證這一切的!小白,還是那句話,我要是不信任你,以我的秉性,你根本就沒活命的餘地!再則,你也看到了,我壓根就與老家夥不是一種心旌。”

小白茫然:“我不懂你說什麼!”

“你很清楚我說什麼!我隻是裝聾作啞,看你們怎麼跟我玩?”何文慶冷笑。

小白暗驚不表,敷衍:“我不想跟你廢話,爹在哪裏,我要見他!”

何文慶轉身去散碎的象牙堆裏尋找金貓,硬邦邦地:“隻要你應允我,我自會安排你們見麵!”

小白怒叱:“何文慶!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再問你一句,爹在哪裏?!”

金貓完好無損。

何文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回眸他戲謔道:“欺人太甚?我就欺人太甚你奈我若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個道理你懂不懂?沒有昔日別人欺我,怎會有我欺別人的今天?他對我種種的好處我這個做兒子的當然反哺盡孝了!我是恩怨分明的人,這點你最了解了!”

這種陰陽怪氣的腔調無疑是火上澆油,小白就要出手——

“三味真火何其厲害,你不想遷怒變成烤豬吧?”何文慶陰惻惻地。

如雷轟頂,小白猛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