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宮深處——
子冰猛然驚醒已是滿屋陽光——
兩個孩子已然不知去向!
而她赤身裸體,四肢被牢牢綁在床的四角,整個人呈大字狀。
怒火夾雜仇恨一竄丈高,想要提縱內力,但根本動彈不得!
她已被封住穴位。
從未有過的恐懼伴隨一股奇寒的冷氣由席卷全身,暗自嘶叫:“何文慶你這個畜生!!你把孩子還給我!!”
何自清酒醉如泥地癱在龍榻前呼呼大睡,跟前的地上,躺著一隻酒壇子。
滿屋的刺鼻酒味。
晌午的烈日從窗戶外投射進來,光線中灰塵猖獗亂舞。
日光照著何自清銀色須發,反射出耀眼的錚亮,顯出他一張極度晦暗蠟黃略顯疲憊和憔悴的蒼涼麵容。
光線中出現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阻隔了強烈的日光,覆蓋住了何自清那羸弱的身體,靜靜注視著他。
子冰迫使自己心緒恢複冷靜,而後稍提內力試探了一下這點穴手法,暗自異喜:“還好這個王八蛋沒有功力,力度不夠強硬。”
這高大身影漸漸逼近何自清,在他麵前蹲下,輕喚:“父皇?父皇?醒醒啊!”
何自清微微地顫抖了一下軀體,發出低沉的呢喃。
“父皇?你說什麼啊?”高大身影附耳過去道:“兒臣聽不清您說什麼,父皇大聲點。”
何自清吃力地將腦袋抬了抬,又無力地垂下去,嘟囔著:“不爭氣的孽畜??????早看出你野心勃勃——”
“父皇,誰給您不爭氣了?您看出誰野心勃勃了?”這身影追問。
“還有誰??????想讓我一下就給你打通玄關??????我??????我才沒那麼傻??????”何自清夢囈般。
這身影一栗,一雙桃花眼頃刻溢滿驚詫,清俊麵孔也漸漸布滿陰雲。
他是何文慶!
何文慶欲要再問——
“這世上誰都??????不可信??????不可信??????不可信??????”何自清聲音低弱下去,接著鼾聲驟起。
何文慶默默退走。
鄭玉輕啟雙眼,入目蒼白屋頂吃了一驚,四下一瞅,自己處在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裏,躺在一張椅子上!
鄭玉掙起,胸中撕裂般劇痛令他一陣搖晃,捂著胸膛他顧盼著四處,見裏麵還有間內室,他小心翼翼地挪步近前。
到了門口,他探頭窺視裏麵,不由一愣,睜大兩眼頓時驚呆。
床上緊緊相擁著兩個人!
鄭玉看清一人是光著上半身,淺黑的膚色胴體頗是健壯魁梧,他懷裏抱著的人,鄭玉看不到——
鄭玉一陣難為情,麵上滾燙,正要避開去,就聽咳嗽聲傳來,這聲音很是熟悉。
鄭玉神經為之一震:“是少爺?!”忙投目望去,果真看到了床邊趙華香血跡斑斑的衣服!
一瞬間,怒火充斥著狂怒的鄭玉忘記傷痛地一下子衝了過去就是一記重拳。
啪——
還未近身的鄭玉胸口再中一下,退出三步吐出血來,極力穩住才沒跌倒。
鄭玉待要不顧老命地再撲過去——
就聽那人用異域話喊了幾句,也不給鄭玉一個正麵。
鄭玉楞了片刻,怒叫:“你在幹麼?下流的東西!!敢猥褻我家少爺,我要你死!!”
就見那人緩緩轉過臉來,麵色籠著隱氣,犀利眼神盯著鄭玉。
鄭玉看他覆壓在趙華香身上,與他緊緊貼合著,暴怒至極地:“滾開——”忙捂住胸口壓著,濃眉緊擰,冷汗直流。
那人騰地起身——
鄭玉又是異愣。
那人身上滿是汗水,肱頭肌與胸腹的碩大肌肉塊頗顯雄壯厚實,令鄭玉自慚形穢。
那人正是慕容生。
他見趙華香高燒持續,用破布蘸著冷水也難以退卻,隻好用自己的身體為他退燒。
鄭玉的話讓他好不羞惱,恨恨地:“不看他是我表姐的男人,我才懶得管他死活!你不知內情少胡說八道!我對你家少爺沒興趣!”
鄭玉虛驚一場,忙上前查看趙華香。
慕容生穿著衣服,無辜的眼神瞪著鄭玉。
鄭玉一摸趙華香額頭,鬆了口氣,回頭看著他,茫然地:“你表姐?誰是你表姐?”
慕容生冷哼一聲,硬邦邦地:“要你管!”
子冰還沒掙開穴道,便聽開鎖聲響起,她暗歎不妙。
何文慶走了進來,將門掩上,向她走來。
子冰不能言語,隻仇視著他。
何文慶詭笑著欺身上去,穢目在她香豔絕倫的軀上掃射,啪地解了她啞穴——
“你把孩子弄哪去了?!!”子冰錯齒咯響,鳳眸充血。
何文慶陰生陽調:“孩子是我的親骨肉,我當然會好生對他們的,怎麼,你懷疑我會對他們下毒手?”
子冰怒不可揭:“何文慶,你究竟想做什麼?!”
何文慶掉頭過去,背對她幽幽地:“我也不想這樣對你!我也想好好跟你廝守終生,不理塵世,再也不去想以往的得與失——”說著他啞然一笑,苦澀而悲涼。
子冰原本對他痛恨的心境被他的舉止引發得愈加恨之入骨,此刻見他這般,絲毫不為所動,冷漠地:“放開我!!”
何文慶軀體一顫,扭過陰暗的雙眼,這雙眼眸底潛伏著一抹極惡極仇,夾著絕望的空洞和傷痛。
子冰也以這樣的眼神對恃。
何文慶的神情慢慢變得青紫,絳紅,繼而轉為灰白,哀鳴:“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一心一意愛著你,下定決心要改頭換麵,重新做人!!你為何如此絕情,毀掉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
子冰咬牙:“何文慶!!你本質就是怎樣的人你自己心裏清楚!我若不想與你廝守,就在師父歸天後與趙華香遠走高飛了!還會跟你相處三年,生兒育女?!疑神疑鬼,不知所雲!!”
何文慶臉肌抽動,困獸般恨齒道:“當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