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深深地看了阿德一眼,悵然走了。
小白看著趙華香,幽幽地:“我回宮去了。趙大哥你們多保重。”
趙華香道:“你勸得了勸不了都無關緊要!他現在已走火入魔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記住我的話,凡事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我妹妹還等著你去找呢!”
小白點頭:“我明白!那我們就此告辭!我會去找你們的!”疾步去追阿郎了。
趙華香見他一提這話就避,心口作痛:“你的心當真是石頭做的?銀鈴哪點不好,你就這麼討厭嗎?”
阿德倚在他肩頭,昏昏欲倒,他忙摟住:“你堅持一下,我帶你去客棧。”
“我好累——”她說著便又昏迷了。
“阿德?”他抱著她急忙入城。
夜半,城內街巷冷清寂寥。
偶有幾聲狗吠。
三更梆聲傳來,令黑夜憑添幾分蕭瑟。
趙華香負著阿德漫步伸手不見五指的街頭四處張望。
這時千門萬戶都沉浸在酣夢之中。
“不知道銀鈴他們怎麼樣了?看樣子即將有場暴雨,鄭玉會不會帶她們進城找家客棧避避風雨?阿德傷成這樣,還是先把她安頓了再去找他們!”趙華香瞅著陰沉沉的天際無比擔憂。
趙華香摸黑來到一家客棧門口,借助門口懸掛的兩盞大紅燈籠的淡光看見招牌上刻著“皇都客棧”,上前叩門。
許久,門才開來,伸出一顆迷糊腦袋嘟囔:“誰啊?”
“投宿的。”趙華香忙道。
小二揉著眼開了門,慵懶地:“來的真是時候,忙了一天累死了,剛剛睡下又受折騰——哈嗬——”
趙華香進到店堂。
小二細看愣住:“她怎麼回事?不是逃犯吧?”困意全跑地瞪著阿德。
趙華香道:“當然不是!她是我老婆,剛剛路上遇賊匪,她膽小嚇暈了。”
“哦!”小二閂好門,拿著油燈:“跟我來吧。”
小二領著趙華香上了二樓,左拐西走。
趙華香暗自慶幸際,就聽小二喊道:“哎,你們倆個怎麼回事?為何睡在外麵啊?”
趙華香忙探目望去,不由大為意外驚訝:“如眉?銀鈴?!!”
一間客房門口兩個抱頭酣睡的女子聞聲迷迷糊糊地抬頭,聽見他的聲音都忙不迭地站起,紛紛撲來——
“香哥哥?!真的是你嗎?!”
“趙大哥?!你可回來了!!”
小二倒楞:“怎麼回事?你們認識啊?”
趙華香道:“小二哥,麻煩你了,你去安歇吧。”
小二想了片刻,道:“怎麼回事啊?好吧,你們自便啊!”走了。
銀鈴看他背著一個人,過道太黑看不清,猜測道:“是阿德姐姐嗎?”
如眉忙道:“噓,小心隔牆有耳,趙大哥帶回來的肯定是她了。進屋再說。”
趙華香正要問鄭玉的去向,她們因何睡在門外,如眉的話讓他暫時咽回了話題,伸手就推門——
“哎——”銀鈴來不及細說他已進去了。
“哇!!”他遇狼般退了回來:“怎麼回事?蒸籠似的!”
如眉支支吾吾:“這個??????這個嘛??????”
銀鈴掩飾道:“先放下阿德姐姐再說。”
趙華香進到屋裏,想要把阿德擱置床上,卻被眼前場景駭得目瞪口呆,不禁手一鬆,負載的阿德眼看就跌墜在地——
如眉二人眼明手快忙接住。
“鄭玉?!你發什麼神經?!!啊——還烤著炭火?!你捂活蛆啊?!!”趙華香見鄭玉蓋了足足五床棉被外加一盆燒得正旺的炭火,驚叫連天。
鄭玉聞聲忽地揭被而起,汗珠亂濺,整個人如同水裏撈出無二,令三人又疼又憐,忍俊不住。
“少爺,少爺大事不好了——怎麼這麼熱啊?”鄭玉這時才覺得燥熱難當地慌不迭脫去了衣衫。
雄健的肌肉全身汗油漣漣,頗具性感。
銀鈴俏容一紅,避開去點蠟燭了。
如眉取笑:“鄭大哥你這會兒才感覺熱啊?我們還以為你中邪了,準備等趙大哥回來請個法師給你驅邪呢!”
趙華香將阿德放好,把多餘被褥扔在一旁,一邊問道:“一驚一乍的,什麼大事不好了?”
“美??????”鄭玉欲言又止,看了如眉二人一眼,不好直說,拽他去外麵,誰知他拉住他叮嚀:“天大的事也沒阿德的傷勢要緊!你去找個郎中來,去吧。”
鄭玉急道:“這事比找郎中還重要!”
趙華香擰眉:“現在沒什麼事比我的阿德更重要!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好好好!我這就去!”鄭玉折身欲去——
“衣服——”如眉從包裹裏取出一件幹淨衣裳給他。
鄭玉拿著衣衫,剜了趙華香一眼:“哼,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喜新厭舊,難怪美人魚會這樣作踐自己了!”
鄭玉摔門而去。
趙華香打開窗戶,將火盆搬走。
二人心神不安地瞅著忙碌的他。
趙華香倒杯水去喂阿德喝著,問道:“鄭玉為何如此啊?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了吧?”
如眉一推銀鈴:“你說。”
銀鈴隻是搖頭:“還是你說。”
趙華香扭首盯著二人,奇問:“怎麼回事?莫非他喝多了撒酒瘋?你們怎麼這副表情?”
兩人吭吭哧哧不發話。
趙華香看銀鈴頗是疲憊,起身過來:“鈴兒去安歇吧,天也快亮了,好好休息一天,我們盡快離開這裏。”
“哦!那我先出去了。”銀鈴巴不得他這句話,趕緊溜之大吉。
如眉忙叫:“哎,銀鈴,——別走啊!”
“如眉,來我這兒坐下。”他坐定桌邊拍著腿示意她坐。
如眉局促不安地畏葸不前。
他伸手一笑:“我又不吃你,你幹嘛怕怕的樣子?怎麼,又不想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