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個中原俠客!”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漢子操著濃重的川音示眾稍安。
眾人眼中的疑慮消了一半,放開搭在柄上的手,拭著汗水。
小白到馬車旁邊停下。
官道被馬車堵住,軲轆深陷泥坑無法動彈。
小白眼角往車內瞟去。
山風吹啟簾子一角,
裏麵一張驚魂未定的絕世嬌容映入眼底。
這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婦。
“這位小哥,你咋從城裏出來的?聽說城裏亂的很,我們剛到城門口就被攆了回來,害得我們半道受困,這啥子世道嘛?”中年漢子倉忙過來牽他的座騎,遮擋了他的視線。
小白旋即一笑:“別提了。”翻身下馬。
眾人微驚,下意識地圍了上來。
小白顯得沮喪:“我早你們一步!千裏迢迢來這裏看望姑表親的,到了城門口就被勒令搜身,我就納悶啊,大理城何時有這個法令的?我又不是通緝要犯,鼠盜之輩,幹嘛要莫名其妙被如此相待?沒辦法,不準進去我隻能回轉了。”
中年漢子將他上下打量:“那你豈不是要白跑一趟了?”
小白無奈地:“那我能怎麼辦?那些官兵凶神惡煞似的,嘴裏嚷嚷著查什麼有悖國君的禁書?你禁書也不能禁到我這個中原書生頭上吧!就算我有,又怎麼可能隨身攜帶?跟他們理論一陣,差點吃官司,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你們莫非也是訪親探友的?”
“我們是——”
“奧!”中年漢子肘擊身邊要搭腔的一個漢子,彬彬有禮:“我們是趕往中原做生意的,這裏山賊很多,怕遭搶劫,這不,趕得太急——不過不打緊——那麼就此與小哥道別,不過你先等一下,我們馬上就好。大家加緊推,給小哥把路騰開。”
小白抱拜:“我助你們一臂之力吧!”伸手之間——
中年漢子擋住,親切地:“不用了,你看我們人多都擠不下了,你插不上手。再說道路狹窄,泥水到處亂濺,怕把你這身昂貴衣服弄髒了。”
小白唯有回到座騎跟前細細打量他們。
換做往日,明知他們就是要追緝的對象,小白絕不會這般客氣費時,見麵立即開打,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此刻小白卻在心裏計劃著該怎樣實施奪書手段。
小白初如夢醒,臨走之際匆忙,連兵器也沒帶,兩手空空。
而對方都是荷槍實彈,身材魁梧,個個眉宇之間透著精悍銳氣,如果硬拚,小白難估自己勝算多少。
盯著他們幾十號人卻被一輛馬車難為,小白心頭鬆了口氣:“看此情形也都是徒有虛表,虛張聲勢罷了。倘若此時再不動手,出了泥坑散作四方豈不是要大費周折!”
小白在盤算,對方人中也有人在注意他了。
一個人低低地:“這小子我看眼裏有股子殺氣,我們得小心。”
前麵傳來馬嘶聲。
小白抬頭見到前方道上幾十匹滇馬在叢林掩蔽著,決定立時動手。
小白正要出手——
一股冷氣撲麵而來——
中年漢子先發製人。
小白閃身就躲,聽得嘶的一聲,右臂劇痛鑽心。
三十號人分頭行動——
一部分對小白兵刃相見。
另一部分傾盡全力繼續推車。
小白頃刻間被刀光劍影重圍,傷痛刹那間激起了他掩蓋心底許久的殺虐,陡然間,他俊麵變得陰寒可怖,雙掌起落之間——
三人被這股至陰至寒的內力貫穿。
眾人吃了一驚,嘰裏呱啦地說著傣語。
小白聽不懂他們說些什麼,也無暇去理解話中意思,空拳入白刃,勢如破竹。
馬車終於被推出泥坑,中年漢子躍上馬背狠狠抽著馬臀。
烈馬狂嘯而去。
十幾人縱身跟去,上馬護著馬車急逃。
小白結果了七八個,見此要追,豈不料被餘下幾人死死纏住,他三拳兩腳擺平,打馬追去。
中年漢子狂抽烈馬,顛簸的馬車快要散架。
後麵數人奔逃中見小白緊逼上來,冷箭頻發,三兩人停下橫欄道中晃著利刃斷後。
小白哪將他們放在眼裏,一招打出三式。
三人中掌後飛落道邊懸崖。
中年漢子駕馭的馬車慌不擇路之下順著狹窄山路亂竄,終於卡在隘口無法動彈。
數十人見小白逼來,不由分說蜂擁而上照著他就亂剁亂砍。
中年漢子從車內拉出幾乎癱軟的少婦往山上逃去。
小白不想戀戰,劈手奪了一刃,拳腳並用,快刀斬亂麻。
中年漢子抱起軟弱無力的少婦施展輕功躍上山頂,尋找下山之路,冷不防被一道白光攔住去路,駭得他退了幾步,放下了少婦。
中年漢子怒道:“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何必如此?!”
小白漠然:“識相的就交出秘籍,我不為難你們。”
中年漢子更怒:“啥子秘籍?我不曉得你說的啥意思!”
少婦忽然轉頭鑽入叢林。
中年漢子撲了過來。
小白蔑笑幾聲側身一讓,但他這回大意了,後心中了一腳,此力勝千,他竟被踢出丈遠,向一顆古樹撞去。
在撞樹的一刹那,小白雙足蹬去,借力反彈回來,但被一片刃網迫使連折跟頭,已到百丈懸崖邊緣,他及時抱住一樹才免於墜落之險。
中年漢子招式怪異地連連出擊。
小白驚歎:“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五龍秘籍》的確是本武林奇書,這種功夫我頭回遇見,得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