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準備離開,聞聲轉身倉忙掩飾:“我、我路過——”
“這麼晚了,你還在忙?”他心知肚明,也掩不住關切。
小紅道:“剛剛去看了幫主和三小姐——她們挺虛弱,我燉了些人參——你、你還沒安歇?”
他掃了四處一圈,訥訥地:“睡不著。”
沉默片刻,不約而同互視了一眼,都僵滯一笑。
小白往裏退了一步:“坐一會吧。”
她兩隻手不安地搓著衣角,望他一眸。
他閃避了:“進來吧,這是你的家,不要顯得太見外了。”
她心頭一聳,隻好走了進去。
美人魚與之戰了幾十回合,發覺對方武功高超,招式毒辣,她的花拳繡腿隻會讓自己體力殆盡,照此下去,自己吃虧更保護不了趙華香,便想引他們到外麵,作魚死網破之拚。
刀疤臉朝她甩來一把黑色硝煙——
她忙躲開,卻見他一閃直撲趙華香,另二人攔住她施以暴風驟雨般拳術。
美人魚紅了眼,不顧一切地越跳過去就踢。
刀疤臉靈敏一側。
她又出一招——
刀疤臉慢了半刻鍾被擊倒尺外。
“臭婆娘!!毒死你們!!”
飛蝗似的毒彈向他倆飛來——
美人魚抓被捂住了趙華香,寬袖幾拂——
濃烈黑煙彌蒙了她視線,唯恐三人趁機下黑手,急忙抽出貼身寶器——三尺軟鞭,一陣狂舞,驅散了毒霧,對著三人亂下。
小白為她倒杯茶,鬱鬱落座。
小紅局促不安:“沒打擾你休息吧?”
他搖頭:“不會,不會,你喝水——”
“恩!”她捧杯呷了一口,咳了咳,想融合這尷尬氣氛,瞟他一眸,道:“對不起——”
他不解而視。
她麵有愧色:“那晚我在斷塵山莊罵了你,傷你自尊了。其實我——“她頓了頓,道:“我不知內情——”
小白無謂地:“我早就忘記了——也虧得你當頭棒喝,我還得謝謝你。”
她偷瞟他一眼,正迎上他的視線,都忙忙收回。
屋中氣氛愈加緊張。
許久,小白耐不住疑問終於問了出來:“你當真嫁給了阿德的父親?”言外之意替她惋惜。
小紅無地自容,咬牙道:“又是阿德這個死丫頭胡言亂語了!”
“那倒沒有!”小白道:“她什麼也沒說。”
小紅抬頭看他:“那個跟你在一起的姑娘,你們很般配,什麼時候喝你喜酒?”話外之音充滿了十足的醋意。
小白心中一痛,哀歎:“你是說小鶯?她已經不再了。”
她甚是意外驚愕:“她——”
小白點頭:“我害死了她——我沒好好照顧她——”
小紅為他惋惜之餘也覺得一陣慶幸,言不由衷:“她是個勇敢的女子!敢愛敢恨,敢為了愛犧牲自己——”
小白怔怔地看著她。
她忙辯解:“我是說這麼好的姑娘應該跟你白頭偕老的,可惜天妒紅顏。”
“你為何選擇這條路作踐自己呢?”他幽幽地。
她悲淚難抑:“小白,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不自重自愛的下賤女人?”
小白搖頭,毫無閃避地迎著她那錯綜複雜的眼神:“你這麼做自然有你的理由,別人無權幹涉。”
她哽咽:“阿德說的對,我的確是個賤女人!當年我是因為賭氣,這才投效大理慕容家族的,我隻想遠離中原那傷心之地,沒想到又卷入了同室操戈的濁浪之中——而且,又讓我重歸這裏。造物弄人——”淚水如斷線之珠。
小白於心不忍,遞給她手帕。
她接過去拭著淚水。
“過去的都過去了,何必耿耿於懷?”他安慰。
她張望著他。
小白借助倒水逃開那兩道光芒。
“都是拜你所賜!”她幽怨地。
“當啷——”他失手弄翻了杯子,落地而碎,心壁一顫,楞視她。
她瞅著地上的碎片,憤憤地:“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但是那晚聽到你和耶律珍的肮髒事,我對你失望透頂,所以發誓永遠也不想見你——”
小白完全懵悶:“我?我的事與你何幹?”
小紅泣道:“算了,你不明白就當我沒說——”
小白皺眉:“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你實在不該這樣做!”
小紅道:“是啊,我現在才知道我就是天底下最傻的人!我自作多情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小白道:“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的事我也有過!不提也罷!”
小紅氣責:“那你為何要做那些下流事——”
小白麵色一沉,冷漠地:“這是我的事,大家各為其主,各行其是,有些事逼不得已。”
“耶律珍是不是很喜歡你?”她不等他話落憤憤然。
他不作聲。
她緊逼:“你也愛她了?不然你不會受她擺布!”
小白霍立,走開去,心亂如麻。
小紅跟去:“你身為大宋子民,居然和大金國公主勾勾搭搭,與你義父做盡壞事,到底圖她什麼?”
小白煩躁地:“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她懊惱地:“對不起,我又自作多情了!——我沒權利來要求你十全十美,連我自己都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哪有資格品論別人。”
小白陰沉著俊麵,不做回應。
小紅幽幽地:“我、我和阿德的父親隻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他淡淡地:“你沒必要跟我解釋什麼。”
美人魚長鞭狂掃,三人不敢貿然近前,耗了半天討不到一絲便宜,奪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