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雄雙目充血,極度的狂怒和緊繃的神經,令他瀕臨崩潰,這會兒一腔憤怒如火山噴發,長嘯一聲,四壁動搖,幹屍震落。
蓋世雄的頭發在這絕望的怒哮裏猛地根根抖擻,整個麵目在這昏暗光亮猶如酷鬼般猙獰。
蓋世英駭得拉住他:“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蓋世雄奮力甩開他,持那半截劍指著他嘶叫:“何自清!!我要劈了你!!王八蛋!叫你害人!!”說著砍向了蓋世英。
瑟瑟發抖的蓋世英見狀急忙玉兔翻身——
“噹——”地上被砍出一道火花。
蓋世雄似頭獸性大發的怒獅攆去:“砍死你!!砍死你這畜生!!砍死你!!”
蓋世英恐懼至極,四處躲藏:“哥哥!!哥啊!是我啊!我是你親弟弟蓋世英啊!你好好看看,我不是何自清!你怎麼可以殺我呢?!”踩著腐爛的死屍,如同踏在爛泥之中,骨骼好比是幹柴斷裂,令蓋世英愈加害怕。
蓋世雄亂砍亂掃,肉泥被甩濺得到處都是。
蓋世英躲進一間牢籠,蜷縮在角落大氣也不敢出,眼淚汪汪地看著蓋世雄完全失去理智的在爛屍堆裏發泄。
晨霧繚繞,喜鵲啼叫。
子冰悠悠睜開眼來,看到滿屋的陽光,也看到趙華香睡在身邊,想要起來卻動不了,細瞅自己竟然被綁著,好不茫然,碰了碰他:“哎,醒醒。”
趙華香迷迷糊糊地看著她:“怎麼了?人家睡得正香呢——”
子冰奇問:“你幹嘛綁著我啊?”
趙華香聞聲坐起,數落著:“你還問我啊!我還問你哩!最近你怎麼搞的,老是偷襲我?動不動就給我一下子,我可是你的夫君耶,你這樣有悖道德啊!”
子冰頗屈:“我也不想這樣啊!可這也非是我能控製得了的!你以為我想這麼折騰。”
趙華香撓了一下頭,道:“我有個朋友功夫很厲害的,去找他幫忙。”
子冰道:“你不能幫我嗎?”
趙華香心有餘悸:“不是我忍痛點你的穴道,把你強行捆綁,我早被你打死了,還敢睡在你跟前?”
子冰忍俊不住。
趙華香扶她坐好,嘀咕:“你還笑?要是有一天我死了,看你還笑得出來?”
“呸呸呸!烏鴉嘴!一大早你胡說八道什麼?!”子冰氣叫。
趙華香拿鞋給她穿,半玩笑半認真:“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你會不會嫁別人?”
子冰撇嘴:“說不準哦!”
趙華香抬頭看著她,皺眉:“你這麼水性楊花啊?”
子冰氣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趙華香二人下得樓來,用罷早膳上路了。
出了城門,子冰在前麵走著,趙華香跟在後麵,行了一裏。
子冰被捆的兩手發麻,叫道:“我手好酸,解開一會兒吧。”
趙華香一顛一顛地跑上來,動手鬆綁:“我真是該死!隻顧自己安危,忘記了你在受罪!”
子冰活動著腕子,看著四處,感歎:“春天來了——”
趙華香專注著她舉止,聽她這話後張望護城河兩岸,露出笑容:“對哦,看那花草樹木都含苞待放,寒冬終於熬過去了。”
子冰看了他一眸,盯著河裏一對兒大白鵝,粉麵起了微妙變化。
兩隻大白鵝卿卿我我地交頸纏綿,彼此用喙梳理著羽毛。
趙華香看見了,指著它們對子冰嘻嘻笑:“你看,它們多恩愛啊!像不像咱倆?”
子冰心中湧起甜蜜波浪,麵上取笑:“萬一是倆隻雌鵝或者雄鵝,你這麼說豈不可笑?”
趙華香被她一句話挫得敗興,白了她一眼,歎息:“你像是這輩子注定了跟我過不去——”
“我這話沒錯啊!”子冰嘴裏說著抬手指去:“它們看起來就像是雄鵝——”
就見兩隻大白鵝忽然間受驚地拍扇翅膀,發出淒厲的鳴叫,平靜的湖麵激起了漣漪,羽毛紛揚。
趙華香驚呆了。
子冰也莫名地看著那一幕。
隻見一隻大鵝慘叫著掙紮了幾下便臥水不動了。
另一隻已然落荒而逃。
二人的心為之一震。
趙華香二人來到個小鎮,看到市集許多身穿異域服飾的遼國人大搖大擺地橫行。街口巷道湧坐著蓬頭垢麵的乞丐,衣衫襤褸,在這早春寒風裏,回蕩著斷腸的哀啼。
二人不約而同地心升憎惡和仇恨。
前麵傳來一陣騷動,混合女子的叫罵嘶哭。
趙華香二人放眼望去。
隻見三四個遼兵推搡著一個粗布麻衣的女孩往一座朱漆大門裏進去,大門而後關上了。
趙華香要去——
子冰拉住:“稍安勿躁。”
趙華香秀目噴火:“難不成讓大宋的女人任由這些畜生糟蹋!”
子冰詭笑:“要出氣也得狠一些!”附耳如此這般了幾句。
趙華香來了興致,兩眼放光,笑道:“我不會啊。”
子冰道:“你胡亂發揮得了,隻要能混進去,你想怎麼搞他們一切隨你!”
趙華香拍手叫絕:“好!好!行動!行動!”
二人看著過往行人。
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算命老頭搖著鈴鐺由東往西而來。
趙華香喜上眉梢,拉著子冰疾步過去。
趙華香攔住算命先生:“借一步說話。”
算命先生愣頭愣腦地跟著趙華香二人去到一個暗巷,狐疑的眼神瞅著他們,準備開口——
“給你一百兩,你把這身衣服借我穿一下。”趙華香開門見山。
算命先生驚訝地大張著嘴,盯著他手裏的銀子,躊躇著不敢接。